朝堂之上頓時像是炸開了過一般,瞬間嘈雜起來,議論紛紛,張千牧的話,震住了許多人。
大周官製,仿照前古,皇帝之下,設宰相一人,與參知政事、同平章事、樞密使、樞密副使共同執宰朝綱。
原本後麵四人都是用來“限製相權,增大皇權”的,可大周宰相,曆代都是大儒,這一代宰相張為先更是威嚴如獄之人,可以說,除了樞密使李延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張為先名副其實的副手。
現在,作為“副宰相”的張千牧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焉知不是相爺的意思?!!
可若是張為先的意思,那麼他肯定會提前告知一眾臣子的,也就不會有這場騷亂了。可眼前,一眾文武大臣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以為張為先出手了,而且是放了一個大招,立刻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殿堂內眾人,大多都是讀聖賢書的,胸藏浩然正氣,平日裏都是一副閑靜淡然的模樣,然而此刻,卻統統猶如沒頭蒼蠅一般的。
“夠了!”
周乾低吼一聲,猶如獅王咆哮,屬於皇者的威嚴蕩向四麵八方,底下頓時就鴉雀無聲,天子一怒,一眾臣子無不戰戰兢兢。
“你叫朕歸附大乾皇朝……你叫朕歸附大乾皇朝……”周乾重複著,身上的威勢猶如狂濤駭浪一般的席卷,站在他身邊那些宦官太監們,直接跪倒在地,匍匐著,一動也不敢動。
張千牧早知道自己的意見必定會引起陛下的不快,可他沒想到的是,陛下居然會是這般憤怒。頭頂傳來攝人心魄的氣勢,他又是一叩首:“微臣私會外臣,已是犯了死罪,可是百姓何辜,還請陛下您三思。”
周乾眼中殺機一閃,雙眼危險的迷了起來,就要開口的當下,突然,一聲輕咳傳了過來,這聲音好似當頭棒喝,立即將暴怒之中的周乾喚醒。
周乾移動目光,立刻就看到師兄正對著自己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周乾吐出一口氣,有些疲憊的道:“退朝。張相和李愛卿留下……”說著他直接站了起來,向後殿行去。
“朕取名一個“乾”字,便是提醒自己勿忘血仇,張千牧居然叫朕歸附殺父仇人,若不是師兄求情,哼……”周乾的眼神冰冷而銳利,其中又有一些頹唐之意,“局勢突轉,當真已經無法挽回了麼?!大乾皇朝以大義說動張千牧,又當著群臣的麵,說出這一番話來,這是赤果果的陽謀啊。今日過後,群狼若來,我大周官兵哪還有半分鬥誌,隻會想著對大乾皇朝俯首稱臣了……師兄是絕不會背叛我的。張千牧這個混賬,隻知道自己的道,他不可能不知道當堂說出這些話的後果,居然就這麼心甘情願被人利用。……唉,莫非當初太宗錯了,不該獨尊儒術……他們,不是立誌要開天下太平的麼?”
周乾心事重重,來到謹身殿之後,也不批閱奏折,端坐在椅子上,直到一名小太監的腳步聲傳進他的耳朵,他才回過神來。
“陛下,宰相大人和樞密使在外求見。”
“喧。”
等那小太監將兩人引來後,周乾在神色期盼地道:“師兄,你可有什麼辦法?”
張為先神情也是凝重無比,於李延飛快的對視一眼,便鄭重地說出一番話來。
謹身殿內三位君臣說了什麼話,無人得知分毫。
隻是自那天以後,邊陸續有一批批資質極好的讀書人,從全國各地,開始聚集天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