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芳確實把這份友情誤解了,接下來的幾天裏,她神經恍恍忽忽的,無論是上課還是睡覺,腦子裏全是王鶴的身影。以前她自己覺得王鶴一無是處,現在卻覺得他的缺點都變成優點了。範文芳自己也不相信,對一個人的看法和態度,竟然在一念之間全部改變了,尤其是發生了那個作業本事件以後。
打了西單老大以後,範文芳的心緒悄悄地起了變化了。王鶴沒感覺到什麼,他也沒想過什麼,隻是,有幾個同學似乎發覺了範文芳的變化,注意到了她默默對王鶴的關注。
但是,一切,一如往常。
不久,王鶴感覺到了有幾個同學在用異樣的目光看他,看範文芳了,而且那種目光充滿了詭秘。漸漸地,他們的目光越來越放肆了。比如,同組的王鶴和範文芳一前一後相互傳遞老師發下來的作業本時,以林國亮為首的幾個人,就會對這原本十分平常的動作莫名其妙地“嗷”叫了一聲,他們並無惡意,隻是一個個都覺得這種哄鬧實在太來勁套刺激了,他們中間甚至有的是平時與王鶴關係挺不錯的哥們。
像王鶴這樣的人,似乎注定要成為別人的哄鬧對象。
這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物理課。早在上課之前同學們就自覺地把上節課老師布置下來的作業本放在桌子上,準備放學時傳給前邊的同學交給老師或課代表,這是慣例,今天也不例外。快下課的時候,老師說:“請同學們把上節課布置的作業交上來。”
大家正忙著由後麵往前邊遞作業本子。
但王鶴卻在滿頭大汗地翻書包和課桌的抽屜:他的作業本不見了。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上課之前是放在桌子上了的呀?
物理老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他溫和地說:“別著急,慢慢找!”
可是慢慢找也找不到。王鶴失望了,站在那兒抓耳撓腮。
老師又看了王鶴一眼,還沒有到下課時間,所以老師也不著急走,就問同學們:“誰看到了王鶴同學的作業本了?”
大家都搖著頭,陸續回答:“沒有,沒見呀!”
而當範文芳無意地將手伸進自己課桌底下的抽屜的時候,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王鶴的物理作業本在她的抽屜裏躺著呢?
坐在範文芳旁邊的同學一眼就看到了範文芳的動作,就把目光停在她的臉上。
範文芳隻好把王鶴的作業本拿出來,然後站起來:“報告,王鶴的作業本在我這兒……”她把王鶴的作業本遞上去。
林國亮領頭,“嗷”地叫了一聲,別有深意,似乎他們全是等待這一刻這個場麵的。隨即,幾乎是全班同學都跟著“嗷”叫起來。
物理老師用黑板擦一拍講台:“安靜!”
這時,恰好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過後,王鶴心裏惱得很,但是卻沒有辦法,而且過了不久他就忘了,他是個“樂天派”的人,煩惱的事不會記得太久;可是範文芳不一樣,範文芳的心裏正如狂濤怒海、起伏不定呢!
從此以後,課餘王鶴和同學們追逐打鬧她也注意;王鶴與同學們高談闊論,她也認真地傾聽他的每一個聲音、隻言片語;王鶴在足球上與同學踢足球,她也會默默地站在遠處看他飛奔的身影,心裏暗暗為他喝彩、加油、加油……她不知不覺中已經對王鶴產生了一股朦朧的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愫了。
當所有的這些感覺變成了思念和渴盼之後,便在她的心中不停地煎熬著,折磨著,直到有一天,她終於決定鼓起勇氣冒險地寫了一封短信了。
信不長,是這樣寫的:
王鶴:
收到這封信也許你感到很驚奇,因為你還不了解一個女孩真誠的心。自從那天晚上以後,我的世界全部被你打亂了打碎了。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細心地觀察你,覺得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孩(以前有些事可能是我誤解你了),我想和你成為好朋友,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好朋友,你願意嗎?這不會影響我們的學習,相反,我可以幫助你把學習成績提高上去,我們一起學習,共同進步,好不好?期待你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