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鎖鏈的聲音啷啷不斷,蘇安涼害怕了,他們走後,這裏就隻剩下自己跟這個大漢,剛才他在自己身上時,還用……不行,她絕不要跟他單獨在這裏,“顧總,顧總求求你放了我!顧總!”
今天顧昀景調看後勤部的攝像頭,就是想看慕傾歌和劉影在他不知情的時候都是怎麼相處的,為什麼慕傾歌會這麼相信劉影,這件事在他心裏一直就是一根刺兒。
卻意外看到蘇安涼拿著戒刀傷害慕傾歌,還有林淑蘭,吳步青他們,一個個他都不會放過,既然蘇安涼傷害慕傾歌時用的是戒刀,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剪刀一剪刀割破她的衣服。
“顧昀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傾歌驀地拉住他,不讓他開門離開,顧昀景要是走出這個大門,想讓他回來就不容易了。
“她傷害你,用戒刀。”
“你怎麼知道,不對,她沒有傷害我。你看我沒事。”慕傾歌伸出自己的胳膊,“沒有受傷。”
“你要是受傷了她人不會在這裏。”
顧昀景目光微冷掃在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隨後收斂,堅決打開房門,卻被慕傾歌擋住,像是母雞護小雞似的擋在門前,“把她放了。”
“傾歌。”
“剛才還說我可以替你做任何決定,現在就反悔了?顧昀景,你變了!”慕傾歌委屈巴巴,“你出爾反爾,以後我怎麼相信你!”
男人麵色冰冷地看著她,突然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靠後了,現在居然連一個傷害過的小女孩都比他重要,臉色越來越難看,渾身散發出生人勿進,冰凍三尺的寒氣。
唐夏替慕傾歌捏了把冷汗,顧總是一直在寵著她,但也是有限度的,他如果隻是一個普通人那還好,可他是顧昀景,掌握景天國際命脈的人,他有他的底線,景天高層有哪一個不怕他?
在他吞並她之前的那家公司時,她就已經見識過他狠、厲、絕的手段,深知這個男人絕對不能輕易惹毛。
可是,慕傾歌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
難道真的不怕死?
“傾歌,少說兩句,我相信顧總是不會讓她有事的。”唐夏忍不住替慕傾歌說話,希望她能聽懂自己話裏的意思,不要再跟顧昀景作對。
“你真的不放人?”慕傾歌抿了抿唇,不相信顧昀景真的固執到這個地步,可是等了幾分鍾,兩人還是僵持不下,最後居然是慕傾歌妥協,她垂下眼眸,仿佛全身力氣被抽空似得,“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放就不放吧,反正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決定。”
唐夏鬆了口氣,但是她敏銳地發覺顧昀景身上的寒氣似乎越來越重,難道慕傾歌退讓,他也不高興嗎?
慕傾歌伸手按下房門,沒有等顧昀景直接走出,唐夏準備追出去,被顧昀景喝住,“不用追,你留在這裏。”
唐夏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昀景已經不見了,隻聽到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砰。”
顧昀景趕出去時,慕傾歌的高跟鞋剛好斷了,她扶在牆上,曲著腿正在脫鞋,顧昀景臉色陡然變白,他才沒見她一小會兒。
慕傾歌幹脆把兩隻鞋都脫掉,打算赤腳走出去打車,突然身後一陣疾風吹過,還沒等她回頭,整個人突然脫離地心引力,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顧昀景目光順著她的腳腕看去,扭到的地方似乎有些紅腫,他眉心攏得比方才還高,“你的腳……”
“哦,沒事,我自己可以走。”慕傾歌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是看起來紅腫而已,走起路來還是可以的。頓時她像是被野獸盯住般,周身寒意,她視線轉移在顧昀景身上,“你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扭到臉。”
“你在生我氣。”
“嗯,很氣。”她沒有隱瞞。“所以,你剛快放開我,不然我要發脾氣了。”
“她傷害你。”
“顧昀景,你到底懂不懂,這個世界如果可以以暴製暴,那還要法律來做什麼?你今天動用私刑,沒準明天別人也這麼對我。”
“胡說!我不會讓你有事。”顧昀景眉宇間一團怒氣,好像要把她砸到地上似得。
雖然明知道顧昀景不會把自己摔到地上,但慕傾歌還是伸出手去抱他的脖頸,再回頭去看地上的高度,擺正視線後,發現顧昀景一臉黑雲壓城的氣勢,“你還怕我把你摔了?”
“嗯,沒有……我隻是測量跳下去會不會摔疼自己。”慕傾歌胡亂扯淡,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樣太難看了,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恩?”
“休想!”
好吧,她就知道是這個答案,慕傾歌嚐試著好聲好氣跟他溝通,“你不想放蘇安涼,我沒有強迫你對不對?”
沉默。
“不要不說話,我知道你聽得到!”
“嗯。”
“所以,我現在要自己走,你也不能強迫我。”
“不行。”
慕傾歌:“……”羞恥呢!
“我不能讓她傷害到你,傾歌。”
慕傾歌真的很想破開他的腦袋瓜看裏麵裝的是什麼,“難道你認為你這麼羞辱她,她以後就不會報複?”
“不會。”顧昀景收緊胳膊,慕傾歌意識到他下一句一定語不驚人死不休,黑漆漆的眼睛骨碌碌盯著他,果然耳邊聽見他說:“她要是敢有什麼歪主意,我會……”
慕傾歌立馬捂住他嘴巴,生怕他再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然後手指又移動到他臉頰,輕輕地掐了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仗勢欺人?”
“不生氣?”顧昀景眸色陡然柔和下來,不知道他是怎麼感覺到慕傾歌的情緒變化的。
慕傾歌想說生氣的,但眼前這是猛虎好像是被順毛的樣子,又恢複溫和的樣子,她又不忍心惹怒,哼哼唧唧道:“不生氣。”
“好。”顧昀景長腿邁開,抱著她下到停車場,慕傾歌慶幸一路上沒見著什麼人,正樂得有個人肉代步機,耳邊便聽到“滴滴”兩聲車子上鎖的聲音,她整個人就像是猛地一驚的兔子,抬起眼眸四處觀望。
不遠處有個肥頭大耳,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旁邊還掛著一個金發的國產小野貓,他像是認識顧昀景,表情誇張地圓了嘴,“顧總!”
慕傾歌抬頭看他,雖然麵部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但眉宇間那抹皺痕卻泄露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在一個酒店的停車場,顧昀景帶著一個女人出來,而且女人還被他抱在懷裏,男人壞笑在心,沒想到顧昀景也挺猛的,小女娃都被他弄得下不了地了。
見顧昀景沒多大搭理他,男人也知情知趣不再糾纏,隻是目光裏總含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笑容,“顧總,我這會兒先走了。”
那小野貓走了還回頭看顧昀景,像是想要做他的生意,慕傾歌雙眸一眯,拉下顧昀景腦袋,把自己的熱唇送上去,在地盤意識驅使下,啃咬著他菲薄的唇,眼角還朝著那小野貓示威。
小野貓見生意做不成,就乖乖轉過臉,繼續討好她的這一任金主,慕傾歌得勝般揚起嘴角,她舔了舔唇,轉過頭時,驀然撞入一雙幽深的黑眸,黑眸裏正燃燒綻放一團火焰,漩渦似得旋轉著。
“幹什麼?這裏是外麵呢,怎麼也得忍住!”慕傾歌惱羞成怒,心想,這個男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為什麼整天都在發情?而且一個晚上的花樣都不重複!
慕傾歌剛說完,男人眼裏的火焰好像更加炙熱了,“你要是想讓我忍住就不要說話。”
“不說話多難受,你讓我下來吧,不然你等下怎麼開車門。”
顧昀景抿了抿唇,不甘願地把人給放下來,慕傾歌鬼鬼祟祟地趁著他彎腰時,摸到他袋裏的手機,偷偷藏到身後,等他背對自己開車門時,快速輸入密碼,然後給唐夏發了條信息,“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