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趕來，他們一手抓住林子芳的胳膊，等待顧昀景的下一步指示。
“扔出去。”顧昀景無情地命令道。
“是！”兩名保安把她像是貨物似得扛起起來，而林子芳則在失聲尖叫，不斷辱罵顧昀景不負責任。
“等一下！”月嶸暫時把心思從慕傾歌身上抽離，目光放在顧昀景上，“放過她，她畢竟是媽媽的朋友。”
“就是因為她別有所圖，所以我才不能讓你們交往。”顧昀景眸光淩厲，眼底像是積聚飛雪一般，凝視著林子芳。
月嶸抓著他的胳膊，眼眶都快逼紅了，“這次不管怎麼樣，錯的都是咱們家在先，不要鬧得那麼僵。”
顧昀景淡淡地掠過月嶸，依舊維持原判：“扔出去。”
“我的話，你不聽了嗎？”月嶸緊咬著牙，沒想到顧昀景這麼不聽她的話。
慕傾歌不想讓他們母子倆鬧僵，便說道：“顧昀景，我覺得……”
“你閉嘴！走了那麼多年，一回來就把我們家鬧得這麼亂。”月嶸氣急攻心，胡言亂語，但凡是一個做母親的，被兒子這麼忤逆，都會失去理智，更何況麵前這個人是讓他們母子三年來形同陌路的“元凶”。
“對不起，我看我不適合在這裏。”慕傾歌歎氣，轉身朝著大門口走去，顧昀景沒去挽留她，不想她麵對一個失去理智的母親。
“媽，你放手。”
“我不放，是她對嗎？今天在你家的人，還有之前跟你傳緋聞的助理，都是她對嗎？”月嶸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連環炮似得逼問他。
顧昀景點頭。
“好啊，原來你們母子倆一直耍著我們玩！你們顧家家大業大就能這麼欺負人嗎？”
顧昀景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淩厲的鋒芒，“你們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顧！昀！景！你個癟三！烏龜王八蛋！”林子芳來來去去的字眼就隻有這些，的確是氣瘋了，整張老臉皮都在發抖。
圍觀的職員佩服林子芳的好勇氣，難道都沒看見顧總的臉都快滴出墨水來了嗎？居然還剛叫囂！
準備去買下午茶的董銘瑄剛出電梯，便看到這一幕，心虛之下，躲進就近的女洗手間，她凝視著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人很慌張，不安以及憤怒。
林子芳這個蠢女人，居然跑到公司裏大鬧，簡直是無腦！
董銘瑄轉身，來回踱步，臉上驚疑不定。
顧昀景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已經知道她做的一切嗎？不可能，如果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放過她。
一個職員從洗手間裏出來，看董銘瑄在來回踱步，神色緊張，便多看了幾眼，董銘瑄一個殺氣騰騰的目光地瞪過去，那人立馬跑掉。
董銘瑄重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妖媚的眼睛眯了起來。
看來現在隻有變更政策，先回去找那個女人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敢跑來這裏鬧！
“老夫人，喝茶。”小艾把一杯熱茶遞給月嶸，月嶸生氣起來，跟顧昀景有幾分相似，小艾有些怕她，瓷杯拿在手上都跟底座碰得“哢哢哢”響。
顧昀景冷聲道：“小艾，你先下去。”
小艾：“是的，顧總。”
小艾走後，這兩母子又陷入沉默，月嶸率先說話，她撩起眼皮看著自家兒子，“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多月前。”顧昀景的語氣十分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在裏麵。
月嶸皺眉：“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昀景，你要知道她生不出孩子！景天國際是你爸的心血，我不想沒有繼承人繼承。”
顧昀景終於有反應了，他合上手上的資料，十根手指相互交叉，握拳，放在台麵上，目光像是被冷水泡過似得，“你的意思是，因為傳宗接代這個事情，而不允許我跟傾歌在一起？”
“不止。昀景，媽希望你找到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可媽也同樣是自私的，這個女人太能影響你了，把她放在你身邊，絕對是沒有好處的。”月嶸苦口婆心，勸說著顧昀景，希望他能聽進去。
三年前她曾經因為顧昀景終於要結婚而開心，她也喜歡傾歌這孩子，可是一路走來，她看的太多了，兩個人根本就不適合，要不然當年就不會出現兩敗俱傷的結局。
她跟兒子也不用做了三年的陌生人，那三年她跟顧昀景攏共見不到十次麵。
都是因為一個叫做慕傾歌的女人，讓她如何不介意。
“媽，我不會跟傾歌分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什麼時候接受她了，我再帶她回家看你，現在她還是你的兒媳婦。”顧昀景語氣溫和。
月嶸拔地而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厲聲道：“她不是，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不再是你的妻子！我不會接受一個生不出蛋的女人做媳婦！”
此刻，如果這句話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隻怕對方已經屍骨無存了，可偏偏這是他的母親。
顧昀景耐著性子，聲音卻已掛上寒霜：“媽，當時醫生隻是說傾歌受孕的概率低。”
月嶸在這個話題上，顯得激動很多，她瞪大雙眼，跟銅鈴似得，居高臨下看著椅子上的顧昀景，說話的頻率劈裏啪啦：“你知道受孕的概率低是什麼意思嗎？她跟你這麼久，難道你們就沒有擦槍走火過，她那肚皮有反應嗎？”
顧昀景眼底閃過一抹寒霜，連濃密的睫毛也都掛上凝結的霜露，寒氣逼人：“夠了，媽，我不想從你嘴裏聽到關於任何一個侮辱傾歌的詞語。”
月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口像是被壓住一塊大石頭似得。
“好，好，好，要媳婦不要媽了是嗎？你不回顧宅不要緊，你以後都別回來了！”月嶸氣衝衝離去，開門時正好遇到進去彙報的屠陽，月嶸頂著一臉寒霜離去，屠陽先是一臉茫然，然後看向顧昀景。
顧昀景撩了他一眼，淡淡道：“把我媽安全送回顧宅再回來。”
屠陽把查回來的關於梅子悅的資料扔過去給她，攤手：“知道了。”不然他還能怎樣呢？
這些資料是屠陽準備好的，三年前顧昀景也曾調查過梅子悅的背景，隻是略知他跟慕遠陽的那些事情，打壓他的公司也是因為慕傾歌和他的一些前塵往事，但是這次屠陽查回來的，好像又有點出入。
幾乎也是在三年前，梅子悅的公司原本在他的打壓下是很難有起死回生的機會，就算是勉強繼續下去，也是苟延殘喘。
可是這三年，他發展的確是很好，掃過屠陽帶過來的資料後 ，他發現這中間少了一些東西，少了一些銜接的材料，或許找到這些材料就可以知道梅子悅這三年都做了什麼。
他拿起自己手機，下意識撥打慕傾歌電話，驀地回過神的時候，電話已經撥打過去了，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
這是上癮了。
電話那邊很快接了，不過聽聲音不大對，慕傾歌略帶輕微鼻音說：“有事兒？”
“哭了？”
“沙子近眼兒了，我今晚會晚點回去，你自己看著辦。”慕傾歌決定要化悲憤為力量查出那矮胖和高瘦兩個股東的貓膩。
顧昀景一聽，這口肉剛喂完，又得沐浴戒葷，說什麼他都不願意，立刻沉下聲音道：“給我準時上下班，今晚我去接你，不準反駁。”
“你怎麼這麼霸道呀！”慕傾歌嗔道，卻是急得不行，那群老狐狸每天都會提起他對付慕氏企業這件事，要是顧昀景真的來了，還不給他們手撕了？
顧昀景根本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強而有力的指骨敲擊著桌麵，眼睛迷得細長：“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聽好了，如果你沒有準時下來，我就上去抓人，鬧得人盡皆知。”
這是他唯一能抓到的弱點。
人盡皆知。
以前的慕傾歌可不會考慮到這些，現在長大了，他也終於能抓到一些把柄了。顧昀景唇角稍瞬即逝透出淺淺笑痕。
“喂，顧昀景，喂！”居然還給她掛電話，簡直越來越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