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歌剛想轉身去找溫傑明,肩膀上突然一個寬厚的手掌搭上來,溫暖厚實,男人身上運動型香水撲麵而來,俊朗出眾的臉上自帶三分笑意。
程歡歡的眼神猝然一緊,笑容也逐漸收起,他怎麼會在這裏?
眼前這位男人就是那天晚上給慕傾歌發微信的兩位年輕股東其中之一,徐澤磊。
在董事會的時候,也隻是匆匆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身材也是這麼得高大魁梧,力道也大的驚人,慕傾歌壓根就躲不開他的鉗製。
“慕總,這個球杆根本不適合你,我來幫你選吧。”徐澤磊無視慕傾歌的拒絕,直接摟著她到前台,幫她挑了一根比較適合她的球杆,趁著他去拿球杆的時候,慕傾歌一把推開他。
徐澤磊挑眉:“慕總,不用這麼大反應吧?我又不是有什麼傳染疾病。”
慕傾歌冷著臉,黑曜石般的眼瞳凝視著他:“我不太習慣跟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徐澤磊指腹摩挲著唇瓣,眼裏的光芒,好像藏著很多沒有說出來的話,慕傾歌感覺那一定是不好的話。
對這種調調的男人,她有種打從心底就抗拒的厭惡感,這種厭惡感從內而外,表現在微蹙的眉頭和冷冽的眼眸上
“慕總,我幫你解了圍,你還用這種眼神看我,未免有些恩將仇報。”徐澤亮把球杆遞給她,“這高爾夫球杆呢,需要從幾個方麵去考量與人之間的配合度,這隻比剛才那個好。”
慕傾歌把球杆拿過手,冷聲道:“錢,我會讓溫秘書轉給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動手動腳。”
程歡歡在一旁恨得牙癢癢的,“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徐澤磊你還真是葷素不忌。”
“程歡歡,我忍你第一次,不會忍你第二次,如果你再口無遮攔,就別怪我不客氣。”慕傾歌一字一句沉靜如水,可聲音裏卻聽得出,是一種經過克製的,令人膽寒的怒氣。
溫傑明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慕傾歌在發脾氣,他愣了一下,隨即走到慕傾歌身邊,“慕總,沒事吧?”
“小狼狗來了。”程歡歡冷笑,扭著腰肢出去。
這麼一個二十歲的孩子,說話竟然這般侮辱人,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如果是她妹妹,一定掐死她。
慕傾歌繃著臉,麵對溫傑明關心的問候,她搖頭:“沒事,你把租球杆的還給徐總。”
“是。”
到了高爾夫球場,程歡歡正在跟程嶼平在比賽,看樣子,程嶼平是讓了程歡歡。
程歡歡歡呼道:“爸爸,你都輸我好幾次了,怎麼還敢向我挑戰?”
“越挫越勇,爸爸就喜歡挑戰不可能。”程嶼平笑道,程歡歡這時欲言又止,拿著小眼神偷偷得看她老爸,生兒育女程嶼平又怎麼會不了解她心事,“今天跑來跟我打羽毛球就知道你居心不良,說吧,有什麼事。”
“我居心不良?我還能比那女人居心不良,爸爸你都不知道,在借球杆的時候,他還跟徐澤磊打情罵俏呢,徐澤磊那人你也知道什麼人,天天女人都不一樣。”
程歡歡聲音不大,但奈何今天吹得是東風偏北,全都落入慕傾歌耳朵裏,她怒極反笑,她總算知道流言蜚語是怎麼來的。
慕傾歌拉攏徐澤磊?程嶼平目光微斂,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爸爸。”
程歡歡的聲音打斷他,他立馬反應過來,“什麼事?”
“你能不能幫我約景天國際的顧總。”程歡歡一臉小女孩心思,羞澀道:“你知道我年紀不小了,而且爸爸你這麼好,我找老公也要找個跟爸爸一樣好的人。”
“你個小東西,才二十歲,就說自己老了?還有……你怎麼就知道顧昀景好了?”程嶼平打趣地看著他這個寶貝女兒,的確,如果不是被慕遠陽捷足先登,顧昀景此刻早已是他的女婿了。
程歡歡扭扭捏捏臉上色澤緋紅,“爸,你就別問我了,總而言之,你一定要幫我約顧昀景,學校裏有個人說她的男朋友是地產巨鱷柳中天的兒子,我怕比不過她,就說……就說顧昀景是我男人……她們吵吵嚷嚷要我拿證據,你要是不幫我,我可就不去學校了。”
“你這孩子,簡直就是胡鬧!”程嶼平訓斥了她一頓,臉色慍怒。
“爸爸,你別生氣,你找個機會讓我見見他,我就不相信,我拿不下他?”
程嶼平不怒反笑:“人家身邊的美女如雲,都沒看上,你二十歲,他就看上你?”
“我有自己的資本,爸爸我不管!”程歡歡搖著她父親的手臂,小女孩似的撒嬌。
程嶼平被吵得無奈,視線不知道隨處一放,頓時愣怔起來。
“爸爸,你答不答應,別給我裝神弄鬼。”
還在吵鬧的程歡歡突然被她父親一扯,隻聽她父親喃喃說:“丫頭,你這運氣還真的是太好了。”
徐澤磊走過來,自以為風流地撩了把頭發,慕傾歌抱著飲料坐在躺椅上,周圍綠草如茵,雖然有層層鐵網阻隔,但隻要望著那草坪就覺得心情開闊。
見慕傾歌無動於衷,徐澤磊歎口氣,主動靠近她,“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我在旁邊都晾了一分鍾了。”
慕傾歌把飲料吸到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放在旁邊,站起來說:“那你還是繼續晾著吧。”
慕傾歌抓著球杆跟個雞毛撣子似得,抗在肩膀上,那姿勢……徐澤磊噗嗤一笑,追過去說:“慕總,你沒有玩過高爾夫吧?看你拿著球杆就不對了。”
“我沒玩過怎麼了?你玩過?”慕傾歌仰著頭斜斜的看了過去,眼睛裏帶著一絲不屑。
“可別這麼看我,我覺得咱倆有誤會,你對我肯定是誤會大發了。”
慕傾歌切了一聲,把球放下,對著麵前宣傳海報上的男人動作,模仿了一遍,揮杆,落空。
慕傾歌:……
徐澤磊笑著跑過來,一副熱心腸地要教她打球,“告訴你,高爾夫不是這麼打的。”
他正要把手搭在慕傾歌的手上,忽然慕傾歌手上的球杆揮動起來,她眯著眼上前兩步,看著不遠處那個神色冷峻的人,目光沉了下來,奇怪,他怎麼跟來了?
程嶼平和程歡歡先是迎過去,程歡歡一副小女兒嬌羞的模樣,搭在程嶼平的胳膊上。
麵對突如其來的訪客,顧昀景神色冷峻地套上手套,濃密而淩厲的眉斜插入鬢,鼻梁高挺,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突然打擾很不好意思,不知顧總是否還記得程某。”程嶼平露出商務標準笑容,雙手隨意地交握在身前。
顧昀景涼涼地掃了他一眼,薄唇輕啟:“不認識。”
“這……”程嶼平一臉尷尬,眼裏帶著層怒氣,卻又不敢發作,隱忍在眼裏,平靜的眼睛下,是翻湧的浪潮。
未等程嶼平開腔,程歡歡興奮地搶話,翩翩身影蝴蝶般落在顧昀景麵前,外麵陽光正好,燦金色的落在草坪上,像是籠罩在小精靈身上的金光。
“你好,學長!我是程歡歡,上次你去學校公開演講的時候,我坐在第一排,我非常喜歡你……我們學校的女生都非常喜歡你……”程歡歡低著頭,含羞帶怯,可她等了很久,都沒有聽見顧昀景表態的聲音。程歡歡心底疑惑,便緩緩地抬起頭來。
顧昀景的目光鎖定在某個方向,那裏徐澤磊正在糾纏著慕傾歌,像個隨行的跟寵似得,黑豹一般的眼眸眯的細長,透出一股侵略與危險。
程歡歡聽到骨骼攥動的哢哢聲,眼前的人像是從寒窖裏走出來似得,渾身裹挾著冰碴。
他到底是在看什麼?
“你還我球杆!”
手裏的球杆突然被搶,而且這人還沒臉沒皮地要教自己高爾夫,慕傾歌一肚子火,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慕氏股東之一,現在她就一腳把他踩變形。
徐澤磊痞裏痞氣地笑道:“我都不收你錢,你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