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駱眸光閃過一道光芒,看來對方已經猜到那個叫做瑾颯的殺手,是顧昀景插手救了她。
如果是這樣,星辰,華家,再加上梅子悅……他等同於三麵受敵。
這件事是顧昀景在暗中做的,慕傾歌並不知情,“瑾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為什麼你認為瑾颯在我這裏?”
梅子悅卻認為她是在演戲,為了包庇顧昀景,這讓他心裏妒火中燒。
“慕傾歌,你現在的戲演的真好,明明就是這個男人把瑾颯抓走的,你以為我不知道,監控錄像都錄下來。”
梅子悅一掌拍在桌麵上,斯文幹淨的俊臉露出猙獰的神情,慕傾歌被他嚇得縮回到椅背上,而古駱卻沒有任何動作,他所站的位置離慕傾歌足夠近,如果梅子悅有動作,他有足夠的時間作反應,但此時他沒有感覺到梅子悅有殺氣。或者說有任何傷害慕傾歌的心。
所以才按兵不動。
果不其然,梅子悅含著血色的目光掃了古駱一眼,古駱也朝他看去,淡淡地勾起一抹笑。
“梅總,東西能亂吃,話可不可以亂說,你什麼時候見到我抓了人,這事兒得要拎清楚,既然你說有監控,那監控就拿出來看看。”
梅子悅眼睛眯了起來,那段監控當然不能公開,雇凶殺人,要是這段視頻放出去了,救人的是古駱,殺人的才是他們。
而古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拿準梅子悅即便有證明自己帶走瑾颯的證據,也不可能拿出來。
“傾歌,你今天是不打算把瑾颯交出來對嗎?”
之前梅子悅明明對瑾颯不屑一顧,為何今天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可以給我個理由嗎?為什麼要找瑾颯。”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梅子悅目光平淡地落在桌麵上的灰塵上。
這個答案慕傾歌之前就猜出來了,並不覺得奇怪,可是讓慕傾歌膽寒的是此時梅子悅眼裏驟然冷下來的目光。
“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來。”他說話的嗓音也跟著低了幾分,像是從冰窖裏拎出來似得。
這個慕傾歌不能忍,“這個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
“我這是在幫她,她是一個殺手,如果她有了孩子,她的一生就毀了!”梅子悅剛說完,腦門上就被慕傾歌砸了個紙筒過去,紅了一片。
“你不是人,梅子悅!”
梅子悅冷冷地發出笑聲,眼神裏就跟啐了冰似得,讓人看了膽寒。
直到今天,慕傾歌才看清梅子悅的為人,她當初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混蛋!
梅子悅嘴邊殘破的笑意,眸光陰冷,劉海掉了幾捋下來,嘴邊的胡渣沒有剃幹淨,看起來有種落拓的陰狠。
“我的確不是人,告訴顧昀景,我要殺的人,他要保護,那麼他最好就要承擔後果。據我所知,顧昀景跟星辰的一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要是華家在這個時候參一腳,後果你知道的。”
“什麼意思?”慕傾歌伸出胳膊,抓住梅子悅的領口,“你跟星辰什麼關係,為什麼知道這多事情。”
“我的傾歌,你真的長大了,不過很可惜,你選錯人。”梅子悅捏著她下巴,眼神裏帶著最原始的狂野,“如果顧昀景倒台了,歡迎你來找我,做我的情婦。”
砰,砰……第一聲砰是拳頭打到肉的聲音,第二聲,是梅子悅撞到椅子的聲音。
慕傾歌一拳打在梅子悅的下頜,她甩著同樣疼的手,這一下她卯足了勁,沒有給梅子悅一點喘息的時間。
“你省省吧,顧昀景不會輸的,不管是星辰,還是華家,還是你這個王八蛋,他都不會輸。”她倒吸著氣,這一拳太疼了,但也解氣,同時按下警衛的內線:“讓人上來,這裏有個潑皮給我扔出去。”
“慕!傾!歌!”梅子悅眯著眼睛,裏麵透出危險的視線,慕傾歌在他這個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下倨傲地抬起頭。
“子悅哥,如果你一直都執迷不悟的話,那我隻好跟你為敵,你在慕氏做的那些勾當,以為我不知道嗎?以為我沒有證據嗎?要是你敢動顧昀景的話,我保證明天這些資料就會公諸於世,看看到底是誰毀了!”
同時她也要讓那群老家夥知道,她並不是一無是處,搞垮慕家的,不是她,而是他父親一直信任的狼子野心!
警衛進來後才發現慕傾歌要讓他們趕走的人是梅子悅,這個之前是他們執行總裁的人。
麵麵相覷。
“怎麼,為什麼不帶走,難道你們收的是他的工資嗎?”紙筒被古駱撿起來,現在又被慕傾歌扔下去。
兩名警衛隻能硬著頭皮,跟梅子悅道了個歉,準備把他從地上抬起來。
“不用。”他伸出胳膊格擋住。
兩名警衛頓時收手。
“我自己會走。”
梅子悅離開後,慕傾歌直接坐回位置上,她的眼神是慌亂的,甚至是沒有底氣的,她略顯慌張的眼神看著古駱,“你跟顧昀景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這件事,這麼多人知道,就唯獨我不知道?”
“很抱歉,慕小姐,我還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你,除非等到顧總的首肯。”
“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慕傾歌準備收拾東西去景天國際找顧昀景,但此時溫傑明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大股東。
“慕總,程總他們有話要說。”溫傑明說完,手指攥了攥,走到慕傾歌身邊。
徐澤磊率先笑著從他們身後走出來,程嶼平看他的眼神明顯就是怨恨與震怒,可是卻沒有發作。
“慕總。”徐澤磊攤開一份合同,笑容裏藏著陰狠,“這是兩位股東的股權讓渡書,現在我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你說一下,這董事的位置是不是應該要換我坐坐。”
“但是我怕你坐不穩。”慕傾歌冷道。
這個徐澤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既然把這群老油條的股份都騙到手了,原來五個人當中,數他的段位最高。
“你讓公司陷於兩難的困境,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坐這個位置嗎?”徐澤磊提到的兩難困境,就是十億的合同。
但明知道公司麵臨十億的巨額欠款,徐澤磊都還要耍手段從各個股東手上拿到這個股權,到底是為什麼。
“我有沒有資格,輪不到你來置喙,現在的董事是我,不是你徐澤磊,”慕傾歌冷冷道。
她現在還不能失去慕氏董事這個頭銜,她還要查出這幾年子悅哥利用這些壞賬斂財的證據,這個節骨眼,絕對不能讓徐澤磊給攪黃了。
“很好,那就走著瞧,我看你還能坐多久這個位置。”徐澤磊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對慕傾歌的位置勢在必得。
徐澤磊推開高個子股東和程嶼平,自己走出來辦公室,高個子等他走後,才忍不住罵粗口,“這個混蛋王八蛋,不把你整垮,我就不姓高。”
“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傾歌把兩位請上沙發,但高個兒不配合,罵罵咧咧地率先離開,隻留下程嶼平。
“程叔叔,坐吧,您能跟我說下嗎?為什麼你們的股份全都跑到徐澤磊手上了?”
“都怪我不會教導女兒,歡歡才會中了徐澤磊的陷阱。”程嶼平歎了口氣。
難道是那天他們在酒店裏看到的那一幕?慕傾歌聰明地沒有點破,要讓程嶼平知道這件事跟她見死不救有關,那就更別想從他嘴巴裏聽到什麼了。
而程嶼平的訴說裏,的確是印證了她的猜想,不過唯一有差入的是,程歡歡並不是跟徐澤磊發生關係,而是跟他安排好的一個牛郎,還被拍了不堪入目的照片。
徐澤磊以這一組照片為威脅,讓程嶼平交出他的股份,相信其他人,他也是同樣的辦法收回他們各自的股份。
“程叔叔,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既然程嶼平跟慕氏沒有關係了,那這件事情就不需要再瞞著他了。
溫傑明把這幾年的壞賬遞給慕傾歌,古駱挑眉,心想這兩個人的默契還真的是讓語言失去了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