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子陌,他輕聲呢喃,幻影中那個人眉眼含笑,手卻執著匕首,一步步向他走去。他知道,這是一種毒,若是被幻影中的人所傷,那麼現實中他亦會受到同樣的傷害。可是,即使這是幻影,他也舍不得將她揮散,更何況,一劍貫穿她的心窩。
就這樣吧,他垂下手,帶著滿足。
直到,那把匕首紮進他的心上。
痛,很痛,撕心裂肺,痛徹心緋。南宮離緩緩倒下,聽不見耳邊向他奔去的那些呼聲,他們勝了,而他亦要死去。
天佑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天佑大軍與南疆軍隊在萬思穀展開決戰。其天佑以瑞王南宮離為主帥,設伏擊與潛伏在南疆軍中的天佑將士裏應外合,將叛軍悉數剿滅,然叛軍首領夜月下落不明,主帥南宮離亦生死未卜。
“大人,東西都準備好了。”一個小廝恭敬地對立在床邊的男子說道。
那男子著青衣,雙眼凝視著床上的女子,像是沒有聽到下人對他說的話,可他又分明聽到了。那放握著的拳出賣了他的心思,他慢慢鬆開,撫上那張陷入沉睡的臉。
“大人,到時辰了。”小廝壯著膽子再次提醒。
“嗯”,楊易之輕聲應道,表示不需要他再打擾。小廝退了出去,哎,他家大人什麼時候變成癡情種了。
不一會兒,幾個尋常百姓打扮的人從煙華殿出去。
直到那輛馬車順利地從皇宮北門而出,楊易之才收回目光,此去一別,怕是不會再見了吧。他轉過身,傍晚斜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他甩掉心裏那絲絲惆悵,走向自己的選擇。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這一赦便長達半年之久,在這時期內,人民休養生息,政府更是大力支持人口資源發展。處處穀糧豐收,家家四世同堂。
“娘,娘,又是那個醜丫頭!”
“哦,哪兒哪兒?”幾個婦人應聲而出,個個翹首以待。
就在眾人期盼的眼光中,女主角隆重登場。她身著白衣,兩縷發絲垂在耳下,輕盈的身姿,蓮步輕移。
圍觀民眾亢奮了,不禁喝起彩!“醜丫頭,走快點,別擋著我們。”
呃,好吧,實際情況是這樣的,某女大大咧咧地甩著膀子,嘴叼一根草,以一種完全不符合自身外表形象的氣勢橫掃眾人。
“大娘,到日子了。”她走到一賣菜大娘跟前,伸出手。
白菜大娘撅撅嘴,“小陌啊,你真是掉錢眼裏去了。家裏開著那麼大胭脂鋪子,這點小錢就不用了吧?”
“話可不是那麼說”,某女咂咂嘴,回首一指自己身後,“你看,我天天帶他出來美化街容,也不容易啊!”
什麼胭脂水粉得給他抹著,山珍海味得給他吃著,稀奇古怪的玩意得給他玩著,唉,她這孤家寡人泡個美男容易麼!
說話間,趙子陌朝身後美男使了個眼色,來,替爺安撫一下這更年期大媽先。
美男忸怩上前,作出西子捧心狀,拋出一枚媚眼。
就這一笑,大娘乃至旁邊的女性同胞皆為之傾倒,乖乖奉上銀兩無數。
趙子陌掂了掂手裏的錢袋,滿意地望了一眼天,夕陽西下,陽光傾瀉,生活真美好!她伸著大懶腰,回頭一看,哎,那兩個家夥還沒走啊!
隻見離他們幾米遠處兩美男如獨世而立,一人著白衣麵容如謫仙,一人著彩衣燦爛如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