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就要到了。
桂生女人說:“行動行動吧,要不,今年又沒戲。”
局機關辦公室主任的位置空著。好幾人在一直盯著。論水平,論能力,王桂生該排第一。可事情誰也說不準,夜長夢多,領導一研究又能是別人,而不是王桂生,就看誰先走通人事科長許誌新這一關卡。
晚上下班,桂生兜裏提了兩瓶茅台回來了。女人問多少錢,他說,便宜,一千來塊。有了這兩瓶國酒,今年的行動,算是特別行動了,一般人,舍不得下這血本。女人叫他快些行動,先下手為強。他答應了別人,就不能再答應你了。
吃過晚飯,等人腳親閑停了些,桂生提著兜兒出發。
到了許家樓前,聽聽,屋裏沒人說話,就推門進去。
許誌山在家看電視。小兒子在裏屋做功課。三瓦的燈,互相也看不清臉,桂生覺得這樣的環境特別好說話,再尷尬,別人看不見自己的臉。
“許叔今晚也沒出去走走?”
“沒。”
“姨呢?”
“打牌去了。你有事嗎,桂生?”
“我……”
“什麼事?”
“許主任知道。年終組織考察,我打的分都比他們高點……”
“打分,那也是參考參考,不是主要的。主要看表現,看政治表現。該提的提,不該提的就不能提。組織上會考慮的。”
問題就是這該與不該之間,沒個準。桂生把兜兒往許誌新跟前一放,說:“這是今年過年朋友送的。平時,也沒人一起喝……”
許誌山一看,是兩瓶茅台。眼一亮:“桂生,你也真是,我們工薪族,是喝這酒的人?貴的吧?黑市都賣到七八百了。你你你……哎呀,我剛才不是說了,該提拔的,當然要提拔,你你你……”許主任看著酒,心,不知真疼還是假疼。
酒,收下了。
桂生高高興興地回家。
第二天,桂生女人小店裏收到許誌山女人送的兩瓶茅台,說,老許舍不得喝這酒,放店裏賣。
桂生一聽,一屁股坐下去:“日他的,這個行動惹馬大了。”
女人說:“啥馬大?你怕茅台賣不掉?”
“哪兒,這瓶裏不是茅台,裝的二鍋頭,你上哪弄一千多塊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