尨兒早晨下樓,發現樹下一個圓圓的木疙瘩,腳撥過來看看,一隻紅車。肯定是部長家山子昨晚下棋丟的,丟了一隻就損了一副。給他送去吧。聽風聲,部裏要減人。要減人,肯定先減文憑低的。
尨兒來到三樓301門前。六點半,部長早上要睡的,吵醒了不好,走吧。低頭一看,門前的紅方毯上已經印出了兩個腳印。
八點,機關裏的人陸續上班。
尨兒下樓打開水,聽到部長一邊上樓,一邊跟人說話。說早晨天沒亮,就有人敲他家門。開門看看,沒人,隻看到門前紅方毯上兩隻腳印。
尨兒聽了,不知怎麼辦才好,摸摸口袋裏那隻紅車,想給部長解釋一下。尨兒把水瓶放到部長辦公室。部長不在辦公室。等一會吧。等一會不如先去趟廁所,跟領導說話總覺得尿多,要是跟部長談了一半,要尿尿,那會給部長留個啥印象?先去放泡尿。
尨兒進了廁所,正嘩嘩作業,聽到身後門一響,又進來一個人。尨兒轉過頭,旁邊牆上大鏡子裏看到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部長。
尨兒渾身一緊,尿線線也斷了,心也嘭嘭地跳。小腹裏暖暖的尿,咋使勁也出不來。隻是往尿池一頭挪,挪出好寬的地方給部長。
部長尿得極其放肆,很響,十二寸泵似的,響得旁若無人,一會兒就響完了。一邊快活地打著寒戰,一邊捋手裏的肉泵。捋幹淨了,才對旁邊人看,是尨兒。
尨兒臉紅得要出血。
部長一邊拉褲鏈,一邊問:“你不舒服嗎?”
尨兒說:“不是。我,我習慣一個人……”
部長聽懂了。笑笑,說:“喏,大小夥,都快結婚做大人事了,還這麼害臊?男人跟男人大同小異,有啥好害臊的?沒出息!”部長說著,隨手拍了下尨兒的屁股。
部長這一拍,徹底將尨兒的尿拍沒了。部長走了,剩下尨兒一個人,他想重新尿,可咋折騰,也出不來,部長的影子總在跟前。
中午下班時,在二樓拐角處,部長又站那兒跟一個人說話,說哪個小夥雖然沒什麼高學曆,水平還不錯,就是人太粘呼。
尨兒站住了,聽。部長說的這人不是我吧?我是沒有高學曆,隻有大專文憑。現在博士碩士研究生,多如牛毛,大專文憑在機關裏隻能歸到幼兒園大班去,能得到領導這一聲認可,是非常不錯的。部長說我粘糊?我粘糊麼?早晨把腳印印在部長門前紅方毯上,立即向部長解釋一下就好了,我真是一個粘糊人!我必需開誠布公地跟部長談一次才對,否則,在領導腦子裏的印象,會越來越糟的。
“部長,嗯……”
部長停住跟那人說話,轉身望著尨兒:“有事嗎?”
尨兒說:“也沒什麼大事。如果您有時間,就是說,不太忙,也就是說,沒有十分著急要處理的事的話,我希望而且,必須馬上向部長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