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裏的我基本上是歸心似箭,似乎一切都具備好了,運籌帷幄一般。誰知就在我以為萬事順心的時候,便有人衝上來給我添堵。
馬車忽然停住了,自從慕容淺秋在客棧攔著我說過那番行禮之話以後,我便隻好天天跟南宮紫晨同車同行。好在南宮紫晨隻是安靜的在一旁待著,我正好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為自己盤算很多事。
所以馬車停住之後,我也沒注意,直到有人膽大妄為的掀開了我的車簾,我這才回過神來盯著麵前的人。
這男子甚著湖綠色銀鑲邊蜀錦,那薄如蟬翼的蜀錦上以軟銀鑲邊已價值不菲,加之還以搶針法繡著波鱗紋就更是寸錦寸金了。
那妖冶又透著孤傲之氣的姣好麵容上,一雙深邃的眸子如今憤懣地怒瞪著我。
這人除了楚瑰,還能有誰?
我微微蹙眉,一臉淡漠地說道:“楚公子突然攔住本王的車駕,不知所謂何事?”
我的冷漠疏離如同萬箭穿心,刺痛了楚瑰的心。他一反方才掀起簾子的傲然態度,萬般哀怨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南宮紫晨見到楚瑰,簡直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他鳳眸微眯,滿目恨意地盯著楚瑰。
於是,車廂裏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可是楚瑰不說話,我便也不著急,我就不信他能跟我耗一天。
容姐兒被這突然變化的氣氛卻嚇得不輕,掙紮著在南宮紫晨的懷裏哭了起來。我便對南宮紫晨說道:“來,讓我抱抱。”
南宮紫晨愣了半晌,這才忽然鏽赧著把容姐兒遞到我懷裏,我並未在意南宮紫晨臉紅的緣由,而是放鬆心情地開始逗起容姐兒。
楚瑰終於忍不住了,沙啞著嗓音問道:“你不見我,便是為了他麼?”
我把已然不哭的容姐兒遞還給南宮紫晨,緩緩才看向楚瑰,眯縫著眼想了片刻,這才說道:“我是奉母皇之命去路州探望慕容狄老前輩,這不是快馬加鞭的準備趕回榮都了麼?”
我見楚瑰滿麵冰霜之意未退,繼而又道:“我得先回榮都,然後找你有事相商。如今你這般著急的攔住我得車馬,可是有什麼急事?”
“你就隻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想起見我麼?”楚瑰不依不饒地說道。
雖然楚瑰神色哀戚,可我並未生出一星半點兒的憐惜之情,隻是壓住了煩躁不耐,緩緩說道:“楚公子,這雖然是林間小道,卻也會有往來的人。本王深知楚公子清譽頗佳,可旁的人卻不盡知曉。有何要事也請等楚公子待本王回府之後再做細談。”
楚瑰喃喃的動了動嘴唇,見我神色頗似關切和不容置啄,隻好忍下一切,隱忍地說道:“楚兒失禮了,還望瑾王殿下切莫怪罪,三曰後楚兒定當登門造訪。”
南宮紫晨難掩吃驚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楚瑰。他何曾想得到那樣一個高傲不馴的男子竟然會露出如此隱忍卑微的樣子?而他更加醋不可遏的是那一句“楚兒”自居。南宮紫晨攥了攥廣袖下蓋著的拳頭。南宮紫晨不著聲色的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麵前妖冶一世的男子。楚瑰能這般委曲酋全還深情款款的看著自己的妻主,定然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他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可吃味之後,南宮紫晨更加的害怕。他不願相信,麵前的人竟然會用這樣的手段報複一個男子。若不是自己確信不疑的相信麵前的女子便是他唯一愛著的女子,他真的很難相信她竟然會用這種法子對付一個男子。
“怎麼?害怕本王了?”我冷眼看著南宮紫晨,似是看明白了他的畏懼心思,嘴角噙著一絲肆虐的笑意。雖然我並不明白南宮紫晨的懼怕之意是不是我想的那樣,可我強烈的感應到似乎我猜的就是八九不離十。可我猜的隻是他發現我隻是利用楚瑰,並非真心待他。這個答案,與南宮紫晨心底的想法可相去甚遠呢!
南宮紫晨眉心微微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下車對正要鑽入另一輛馬車的楚瑰說道:“楚公子——”
楚瑰回頭看見我的神色裏多了一抹溢於言表的欣喜。
“我明日回都城,第一件事必須先去皇宮給母皇請罪,若是無事,後日我去慶豐樓等你。若是有事,你便不必再等我了。”
楚瑰聽我這般一說,心下大駭,忍不住拉著我的手急切的問道:“萱兒……瑾王殿下,究竟怎麼了?”
我淡淡的笑了,看起來很淒楚的輕輕拿開楚瑰的手,表現的像是隱忍又不舍的深深看著他,說道:“沒事。應該不會有事。快回去吧。一個大家公子,這樣跑出來像什麼樣子。”
楚瑰焦急的又想拽住我得衣袖,我卻明眸冷對地說道:“楚公子!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