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伶唱一曲越人歌(1 / 3)

柳書君看見柳書玉指腹上滲出的血漬,又見柳書玉小心翼翼的不敢把血漬沾到衣服上,忍不住心頭有些酸楚。他從琵琶袖袖口中取出一條錦帕,趕緊幫柳書玉按住了指腹上那道血痕。

柳書玉這才笑了,說道:“你不生哥哥的氣啦?”

柳書君眉心微蹙,雙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柳書玉往柳書君身邊又靠了靠,說道:“多大啦,還掉金珠子呐!”

柳書君微微低頭。是的。柳書玉,是不若從前做知府嫡二公子時,那般端著一副不沾凡俗的滌仙氣質了。

可是,柳書玉,永遠是他柳書君的哥哥。

是那個曾經拉著他,偷偷跑去買小食給他吃的哥哥;是那個母親一罰他,就會拉著大哥幫他說話的哥哥;是那個知道他受了什麼委屈,恨得咬牙切齒一定要幫他出氣的哥哥……

“哥哥那時候……也不是不想幫你,主要哥哥才到陸家做……小爺。你要是要錢自己跑,倒也算了。你要錢,是為了給一個拖累你的老頭子治病……”

柳書君真的不想再聽見,柳書玉嘴裏說出什麼讓他聽不下去的話。

他雙眸微紅的說道:“二哥,大哥安葬在菱州了。我記得他以前很喜歡菱州的瓊花呢。我就求陛下,把大哥安葬在那裏了。母親和父親葬回了路州。”

柳書玉嘴角尷尬的扯了扯,趕忙垂下眼簾,再抬頭笑著說:“嗯,在菱州也好。咱們不說不開心的事。你給二哥講講你吧!你怎麼樣?宮裏其他的君侍,好相處麼?陛下寵不寵你?”

“不知可否請陛下恩準,讓咱們大月氏第一美人樂師,為這臘八節美酒家宴獻曲一首呢?”

眾人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個身著醬紫色鎏金雙襟闊邊長裙,蘇繡搶針青藍蟠螭栩栩如生。腰墜漢白玉雕赤螭俯祥雲玉牌墜子。金絲薄錦的立帆翹頭履前也用蘇繡搶針繡的一對四爪螭如破畫活物。從頭到腳無一不透著貴氣。又見她生的唇紅齒白,有三分像先帝慶順帝的麵容。可那姣好的麵容上卻多了幾分張狂,眾人一眼便認出,這說話之人正是先帝的六皇女曲宸嵐。

不知康正帝在想什麼,她隻是微微偏著頭,靜靜的俯瞰著曲宸嵐。原本熱鬧的宴會,卻驟然安靜了下來。

康正帝越是不說話,周圍的人,越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尤其是伺候在側的奴才們,躬著腰倒酒的,把酒倒滿了,也隻敢捏著酒壺,不敢起身挪動,也不敢把酒壺放回桌子上。

秦楚笑心底知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

可,是當這一天到來了,他還是有些難過。康正帝看著秦楚笑緩緩地,從軟席間站了起來。她眼底的心疼和怒火,像是馬上就要衝破她的杏眸射出來似的。

“承蒙齊王青眼賞識,陛下就容臣侍獻醜了吧。”秦楚笑嘴角含笑地說道。

柳書君臉色發白,他微微顫抖的手被柳書玉緊緊的握著。秦楚笑還是個樂師,先帝在的時候,都沒誰這樣鏽辱過的大月氏第一男樂師。而他柳書君呢?

柳書君雖然麵上裝的很鎮定,可他的嘴唇都涼透了。

康正帝正要站起身,江珵鶴卻不著痕跡的,笑著搶話道:“陛下一向愛重秦八子的琴藝。還對本宮說過,這秦八子的琴藝猶如之音,音音細韻。聽聞一次,就感到餘音繞梁。再聽任何聲音,都如嘈雜噪音不堪入耳呢!眾位皇室宗親,今日能有這份無上榮耀,聽一回陛下善音而藏的人間仙曲。是何其有幸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