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冷冷地看著執羽之子的手,對門口準備衝進來的禦前護衛揮了揮手。然後,慢慢地抓開了執羽之子的手。
“朕當你是患了失心瘋,現在,從朕的麵前消失。”康正帝繼續抓起矮幾上的書,說道。
“笛子還活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執羽之子冷冷地看著康正帝,問道。
康正帝不耐煩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抬著眸子,迎上了執羽之子的目光,坦然地說道:“是的!”
執羽之子忽然覺得非常惡心,仿佛剛才他在福陽殿誇麵前女子所有的好,都像巴掌一樣打在了他的臉上。不,比巴掌還要過分。是像屎一樣,糊在了他的臉上。
“你……你真讓我惡心!”執羽之子說道。
康正帝冷笑一聲,可是一副懶得與他辯駁的樣子,說道:“哦。”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執羽之子瘋了似的衝到了康正帝的麵前,再度抓著康正帝的衣領。
“鬆手,不然,我就弄斷它。”康正帝冷冷地說道。
執羽之子甩開了康正帝的衣領,嘴角噙著妖冶地冷笑,說道:“我現在很可能懷著你的孩子了。”
“若是個皇女,將來,她殺了她的親生母親,應該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你不會懷孕的。至少,不會懷上朕的孩子。”康正帝冷冷地說道。
“笛子的事情,朕是在回來的途中知道的。”康正帝麵有愧色,卻不是特別的抱歉。
“哪次回來的途中?”執羽之子冷眼看著康正帝。
“這次。”康正帝看著執羽之子,誠實的說道:“但是,早在這之前,朕就知道她可能不會有事。”
“朕叫人帶信件給蒼術,然後又叫人給夜留殤傳了消息。”康正帝一臉冷漠的坦誠。
康正帝當初給蒼術送信,一是要報複執羽之子,畢竟當時百裏淩風差點殞命。康正帝再怎麼樣,也是一個人,她的男人受了重傷,她當時能想到的,就隻有報複。
結果,冷靜下來之後,她還是在兩天之後,叫風語閣給夜留殤帶了話。通知她,蒼術會派人去暗殺笛子。
畢竟笛子是在大月氏的邊境,她們不敢派太多人去。
夜留殤雖然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可是,好歹從那群人手中救下了殘喘的笛子。
於是,她又去搶了蘇拉拉的九轉還魂丹。這才救下了笛子的性命。
康正帝既然給蒼術送了信,揭穿了執羽之子的所有打算,又因為不忍,叫夜留殤去救了人。她順著事情的發展,就想到了其二。
其一的複仇,已經算是報複了。其二,就是蒼術降低了對大月氏的部分防備。她們必須拿出一種,與康正帝一起對抗樓蘭的姿態。畢竟,樓蘭國又展開了詭秘的內亂。
緊接著,事情發展的讓她們應接不暇。
樓蘭國的皇帝宇文青玉忽然禪位給了宇文皓月,接著,樓蘭國與月氏國的戰爭便停止了。
月氏國的大軍看似還在樓蘭邊境上整裝待命的時候,忽然就出現在了蒼術草原的邊境。
蒼術草原,就是這樣沒有的。
這整件事情,說不上康正帝是卑鄙狡猾,還是用盡心機。因為她在最初發信的時候,並沒有想過這麼長遠的事情。她當時,腦子被情緒一下拉低了智商。暴怒,讓她真的像一頭隻識得紅色的鬥牛。
誰也不知道,她衝冠一怒為藍顏,結果竟然順著事態發展,就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執羽之子看見了康正帝的誠實,可他卻偏偏被她的誠實而刺痛。
“你要我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你……你——”執羽之子忽然蹲在地上,蜷縮起來,像個孩子。
“我自從遇到你,就沒有好事。一開始,也不知道你是裝作害怕,還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原本是對我避之不及的!”
“可是,慢慢的,你知道我的能力在什麼程度了,就不再畏懼了。反而,開始無視我。”
“你真討厭!你真的很討厭!你這種方法,就像是打架的兩個人,一個眼看著劣勢的人,忽然積累了所有的失敗,成為了自己贏的籌碼。”
“你說我很像你,你才同情我,憐憫我。我以前真的不懂,真的不信的!”
“原來你沒騙我。”
“可是,我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笛子還活著。可我把甚子已經給了你啊!”
“我該去哪?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家的。我在哪裏,都沒有找到家的感覺過。我以前,也不懂‘家’這個字究竟是什麼含義。”
“直到笛子給了我安全感,讓我明白,身旁有一個人,永遠不會背棄你,是一種什麼樣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