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衝刷著已經鏽跡斑斑的鐵欄柵,藍夏用腳翻起地上的牌匾,是那塊寫著“禁區,無關人員不得入內”的牌子。
“什麼時候掉下來的,難怪他說不知道這裏是禁區。”露西看了看牌匾,若有所思地說。
藍夏懶得搭理她,推開那扇虛掩著的小門,輕腳踏入院子。
露西見狀也放輕了腳步跟上去,她明白藍夏這麼做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她們這次回來可是打算抓人的,就像野獸捕捉獵物,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發起進攻才有最好的效果。
她們沿著先前踏出的小路緩步接近那間老宅,老宅的某個窗戶裏還亮著微弱的光。
那不是燈光,看起來像是火焰的光,而且這座宅邸早已經停止了供電,這樣想來應該確實是焰光了。
藍夏舉起手做了一個示意“進攻”的手勢。
她已經看出來了,那間亮著微光的房間,正是那個實驗室!
露西快速跟上,貼著牆壁靠近窗口,兩人一人一邊向窗口探出一個頭往裏看去。
屋裏空蕩蕩的,並沒有看到人,實驗桌上亮著一盞酒精燈,偌大的房間僅僅一盞酒精燈照明,光亮程度難免顯得有些微弱。
藍夏和露西對視一眼,難道說那家夥已經走了?
“你們是在找我嗎?”
突然有個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愣是把她們嚇了一跳。
出於本能反應,連藍夏都被嚇了一個哆嗦,露西更是險些把傘都丟了。
她們回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孩,那頭頭發倒是不再亂糟糟了,略長的劉海耷拉在額頭頭上,雨水順著流到臉上。
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竟然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內褲,以男性的角度去看的話,差得不行的偏瘦身材畢露。
夏印千呲咧著嘴笑,“不好意思好像嚇到你們了。”
“你是暴露狂嗎?”藍夏捂臉。
“你這老宅停電停水,我想洗澡,隻好出來洗雨水咯。”夏印千聳了聳肩。
“你要被逮捕了,給你幾分鍾把衣服穿上!”露西捂著眼睛大喊。
“哦。”夏印千聞言竟平靜地點了點頭,從她們身邊錯身而過。
“現在的人聽到自己被逮捕都是這樣的反應嗎?”露西有些錯愕地問藍夏。
沒等藍夏回答,夏印千先回過頭來笑了笑,“我沒做什麼虧心事我自己知道,為什麼害怕逮捕?而且我這不是沒地方去嘛,住幾天看守所也不錯的樣子。”
“如果罪名成立,你將進的不是看守所,是牢房。”
夏印千這才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她們:“就因為我點了一盞酒精燈?”
他突然舉起右手做了一個像是要起誓的手勢:“我發誓我真的沒碰別的東西,這不是沒電沒水嗎,隻好點個酒精燈了,附近這麼黑沒點光我害怕啊……”
悍馬的引擎轟鳴起來,即使混雜著雨聲,那種野獸吼叫般的聲音依舊震耳欲聾。
夏印千坐在後座,看了看駕駛座上的藍夏,又看看副駕駛上的露西,憤憤地抱胸:“你們是警察嗎?不是的話憑什麼抓我。”
他這麼說的時候活脫脫就像那些電視裏,在法庭上說“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汙蔑我”的人。可是就在十分鍾之前,他在兩個女孩武力的威壓下一點像是要反抗的樣子都沒有。
當時藍夏和露西各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帶著威脅的語氣說:“你是打算跟我們走一趟,還是我們把你打暈了拖回去?”
見鬼cbd的女孩子都這麼恐怖的嗎?他當時隻有這一個念頭。
露西白了他一眼,遞過一個很精致的小本子,外皮上燙印著五個醒目的黑體字:異端審判處。
夏印千心裏莫名地悸動了一下,他沒聽說過這個機構,可是他看到幾個字的時候油然而生一股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