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母親那痛苦的日子裏,是姐姐麗莎鼓起了門捷列夫生活的勇氣。她對門捷列夫說:“米金卡,你不要整日這樣消沉,如果媽媽在天有靈,她也決不會讓你這樣做的。米金卡,你要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挺直腰杆兒來,繼續努力地去學習,隻有這樣,你才能報答媽媽的養育之恩,同時也不辜負媽媽對你的殷切希望啊。”
門捷列夫看著比他僅大兩歲的姐姐,突然,他撲向姐姐的懷抱,對姐姐說:“姐姐,我想大哭一場。”
“米金卡,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哭吧,讓我們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吧……”
姐弟倆在媽媽的墓前抱頭痛哭。他們在問蒼天,為什麼把這麼多的災難都降臨給他們;命運啊,你真會捉弄人,難道我們經曆的苦難還不夠多嗎……
在厄運麵前,常常有兩種人,一種人麵對厄運,麵對連續不斷的打擊而就此萎靡不振,就此消沉下去;但也有另一種人,他們決不向厄運低頭,當厄運到來的時候,他們最初可能也有消沉的時候,但經曆了痛苦的磨煉,他們最終會直起腰來,扼住厄運的咽喉,堅定地走自己的路。隻有這樣的人,才是生活和事業上的強者!
門捷列夫和姐姐麗莎姐弟倆挽著胳膊,堅定地走在了彼得堡的大街上……
一年半以後,也就是1852年3月,門捷列夫的姐姐麗莎也因肺病去世了。這樣,年僅18歲的門捷列夫隻有孤身一人留在彼得堡了。
連續又失去兩位親人,使門捷列夫的精神受到相當大的打擊。他時常在夜裏驚醒,嘴裏不斷地呼喊著媽媽和姐姐的名字。
為了轉移自己精神上的痛苦,門捷列夫更加刻苦地學習,做實驗。他覺得,自己隻有在緊張的學習和實驗中,精神上才能得到一點解脫。可是,命運似乎總是愛和他過不去。
近些日子來,門捷列夫時常感到身體十分虛弱,經常發低燒、冒虛汗。每每照鏡子,他簡直都不敢相信鏡子裏的那個眼睛深深地陷下去,顴骨高高突起來的人就是自己。同時,他也發現,自己的痰中開始帶有血絲了。
看到門捷列夫瘦成這個樣子,楞次教授和伏斯克列·辛斯基教授非常著急。他們商量一下後,便硬把他拽進學校的附屬醫院去做全麵檢查。不久,檢查結果出來了。門捷列夫患了嚴重的喉頭出血症。這種病在當時很難醫治,所以,老師們都開始為他的生命擔心了。
對於門捷列夫所患的疾病,學校非常重視。校務委員會議上提出了讓他轉到基輔大學去學習的建議。學校認為,基輔的氣候溫和,氣候的轉變可能對門捷列夫的身體產生良好的影響,但是,門捷列夫卻沒有離開彼得堡。因為,他非常珍視伏斯克列·辛斯基教授在科學上對他的幫助和友誼。
門捷列夫清楚地記得剛剛踏進彼得堡高等師範學校化學實驗室的情景:物理學家楞次的助手米哈依洛維奇對他這個來自西伯利亞的土裏土氣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看上眼。他對門捷列夫說:“看得出來,你知道得還不少,你能評價一下楞次教授的學問嗎?”米哈依洛維奇一麵問,一麵帶著輕微的蔑視的神情望著衣著儉樸的門捷列夫。
看著米哈依洛維奇那副神氣的樣子,門捷列夫語氣平和地說道:“楞次教授是我最崇拜的教授之一,我聽過他講的許多次課,我覺得,楞次教授思維敏捷,學問高深,知識淵博。但是,他的思想還達不到對事物本質的真正認識和透辟的理解。”
米哈依洛維奇的眼睛眯成一條線。
“按你的意見看來”,米哈依洛維奇用比較客氣、然而帶有明顯的挖苦語氣問道:“如何才能達到對事物本質的真正認識與完全理解呢?”
“這取決於數學!”門捷列夫肯定地回答道:“數學是一切事物的真正尺度,而且我認為物理定律沒有數學的幫助是難以掌握的。”
“說得好!”
一個響亮的聲音說道。這使所有的人都轉過身去,原來是伏斯克列·辛斯基教授在講話。
“說得太對啦,門捷列夫,這種見解到現在還很少有人讚成。”
正是從那個時候起,門捷列夫才真正了解和認識了伏斯克列·辛斯基教授。從此,他們在學術研究上,不僅是師生,更是共同探討科學的摯友。門捷列夫認為,隻有在伏斯克列·辛斯基教授的身旁,他的研究工作才能取得更大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