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張開眼睛覺得就像是做了一個離奇的夢,但手中如冰一樣透明的長劍所帶來的寒意,卻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就是“冰雪封天”的真實形態?”沈星舉起劍,揮了揮,帶起一道冷澈入骨的冰雪。
“冰雪封天”是一支魔幻之劍,沒有真正的實體,不需要的時候它自會消失掉!”圖倫頓了頓,“冰雪封天”的劍魂很不穩定,所以還是不要用於戰鬥的好。”
“我知道的!”沈星手裏的“冰雪封天”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圖倫你是白虎家的吧?否則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算是吧。”圖倫懶洋洋的說,他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沈星也不再多問,集中精神又將“冰雪封天”喚到手裏,把玩。
圖倫見多識廣,閑來無事,就教沈星使用劍的一些方法,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人說話,他狠不得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來給沈星聽,兩個人一個認真講,一個認真聽。倒也將時間打發得快。
這樣又過了數十天,沈星四肢上的的鐵環已經增加了一倍,覺得全身重得像是一塊鐵,正在煩惱,忽然在牢房外有腳步聲傳來,不多時十幾個士兵已經走近,打開了房門,將飯菜搬到牢房內。
沈星來到幻界後幾乎都在過著被追殺的生活,哪裏有機會見到如此豐盛的飯菜。
大盤、小盤的菜肴還冒著熱氣,擺滿了牢房的門口。
沈星興奮得大叫一聲,拿起雞腿就吃,“你不來吃嗎?圖倫!”沈星口齒不清的向圖倫打招呼。每次士兵送來豬食一樣的飯菜,圖倫都會搶著去吃,這次有這麼多的美味,他卻一反常態。
“謝了,你還是自己慢慢享用吧!吃飽了準備上路!”圖倫站起來走到牆壁邊,用一塊石頭在牆壁上刻著什麼。
“上路?上什麼路?”沈星嘴裏的雞腿掉到地上,“圖倫你在做什麼?”
“我幫你把名字刻在牆壁上。”圖倫很認真的說,“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和你說過,你不是到這裏的唯一旅客,應該是第17個才對,不過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圖倫抬起頭望著牆壁上刻著的許許多多的名字,“每次有人被處絕,我都會把名字刻在上麵。”
“處決?”沈星張大了嘴,“處決誰?”他結結巴巴的問。
“當然是處決你這個笨蛋!否則你以為他們真的善良到改善這裏的夥食?”圖倫氣得大吼。
“不要開玩笑了!”沈星大汗淋漓的坐到地上,“我要請律師!我要抗議!我要上訴!”沈星發瘋般的大叫。
“抗議無效!”圖倫坐到沈星身邊說,“小家夥,你去準備一下吧,唉,我又要一個人孤獨的過日子了。”圖倫收斂起笑容,搖了搖頭,對沈星很是不舍。
“靠!去他媽的大光明王!”沈星破口大罵,古今中外各國的髒話從他嘴裏,一字字的蹦出!將大光明王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就連大光明王養的狗的二嬸也沒有放過,每個人從10歲罵到70歲才停下來喘息。
圖倫一直靜靜的看著沈星,看到他情緒安靜了些,才開口,“小星,你怕死嗎?”
“當然不想死!”沈星頹然的說,“我沒有親人,隻是孤獨的一個人,生和死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不過我答應過一個女孩子要一輩子的保護她,一輩子都不離不棄的守護她!所以我不可以死在這裏!”
“你這家夥還真奇怪!”圖倫打了個哈哈說,“這些年看著很多人來到這裏,又死去,真的有些累了,不過坦白說我從來沒有難過過,不過想到你,我還真是很傷心呢?你肯陪我說話,又讓東西給我吃,我可不想讓你這麼好的孩子就這麼死在這裏。”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沈星平靜的說,“自己的路,我自己去選擇!”
圖倫“哼”了一聲,“你似乎要反抗?不過隻要你的身上罪惡印記還存在,就根本無法發揮實力,否則你以為這裏為什麼連個守衛都沒有?”
沈星望著手上沉重的“罪惡印記”,歎了口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放心吧,你死不掉的!”圖倫拍了拍沈星的肩膀,“這些沉重的枷鎖本來就是給關押在哀歎者之獄最深的兩層的犯人專用的刑具,而這裏的犯人大多是擁有相當強悍力量的犯錯誤的戰士。在光明之城的戰士中,大多數擁有實體的劍,入獄後,武器會被完全封印,而對於失去了武器這一媒介的光明戰士,失去了劍幾乎和普通的士兵沒有區別。但還有少數的戰士擁有最上位的魔幻之劍,這些劍的形狀並不穩定,隨時隨地都可以製造,在近戰上,遠不如實體劍,但在遠距離攻擊上卻有相當強悍的力量!對於擁有魔幻之劍的戰士會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封印!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有人類可以擁有使用武器的能力。”
“你是說“冰雪封天“?”沈星的眼睛裏發出了光,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圖倫你不是說過,“冰雪封天”很不穩定,隨時都可能變成廢鐵嗎?”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手中的不是冰雪之劍,而是其他的劍都鐵定逃不出這裏!”圖倫一字字的說,“罪惡印記”是用幻世最沉重的物質打造的,非常堅韌,且耐高溫,但是在絕對零度下,會變軟,雖然隻是一瞬間,但足夠你脫離掉“罪惡印記”。”
“然後我就可以從這裏逃出去!”沈星拽住圖倫,激動得連語調都不清晰,“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從這裏逃出去?”
“有什麼可吃驚的!”圖倫瞪起眼睛,“不過“冰雪封天”確實不穩定,所以能不能凍裂“罪惡印記”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定可以的!”沈星伸出右手,開始凝聚空氣中漂浮的水份,很快透明的冰之劍出現在他手中。
沈星集中精神將所有的力量都輸入到“冰雪封天”中。
“將“罪惡印記”撕裂吧!冰雪封天!”隨著沈星的長吟,手腕處的鐵環被冰雪迅速的覆蓋,一股冷入骨髓的冰冷慢慢的侵襲到沈星的全身。沒多久,整個人都被冰封了起來。
沒有痛苦、沒有失落。
隻有堅定的信念,無論多麼的痛苦,隻要可以活下去,這時候已經是唯一的希望。
“罪惡印記”在寒冷的低溫下,慢慢的軟化,一個個掉到地麵。
沈星用同樣的方法將腳上的“罪惡印記”去掉!
這些日子以來,身上的負擔一起清除,讓沈星說不出的輕鬆,他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卻發現身體似乎根本沒有重量,腦袋直頂到高處,又重重的摔到地麵。
他哪裏知道自己一直戴著沉重的“罪惡印記”生活,無異於每天都在鍛煉自己的身體,當除去“罪惡印記”後,就像是忽然減輕了重量,根本無法適應。
你這個白癡!圖倫大罵,還不快點把“罪惡印記”藏起來,否則一會兒被士兵發現你就死定了!
沈星急忙將罪惡印記收到懷裏,我來幫你把“罪惡印記”打開,然後一起殺出去!
別開玩笑了!圖倫坐回雜草堆上,“冰雪封天”所製造的嚴寒,隻可以傷到你的敵人,不會傷到使用者!如果你凍住我的手腕,我想我的手也保不住了!看到沈星緊皺的眉頭,圖倫微微一笑,坦白說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離開這裏,所以你就不用管我了。
沈星還沒有說話,已經聽見了外麵士兵的腳步聲,圖倫抓住沈星的衣服,“你出去幫我一個忙,到白虎家找一個叫何潔的女人,告訴她我在這裏!”
沈星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已經被圖倫推到門口,幾個士兵打開牢門,將沈星架了出去。
沈星掙紮了幾下,便裝作被身上沉重的罪惡封印壓得動不得,乖乖的一動不動。
哀歎者之獄每一層都有無數間牢房,越向上層所關押的犯人越多,看到有士兵經過都是一陣罵聲。在士兵們推開哀歎者之獄重達數千斤的大門,沈星終於又一次見到了陽光。
3個月了,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到過什麼是光明,沈星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露出很愜意的表情。在哀歎者之獄的日子裏,讓他懂得了無論怎樣的環境都要學會努力的麵對,也從圖倫那裏知道了許多關於光明之城的事情。這個充滿智慧的老人讓沈星懂得了許多從前沒有想多的事情。
但他從來沒有告訴沈星,為什麼他會被關押在哀歎者之獄的第六層裏,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去。
痛苦的時候,是不是都應該忘記呢?
因為對罪惡印記的信任,所以處決犯人並沒有太多的士兵跟隨,在他們看來被罪惡印記所封印的犯人根本無力反抗,和待宰的綿羊沒有什麼區別。
沈星在一隊士兵的壓解下,穿過了幾條小河,被帶到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這裏周圍地勢平坦,無數的墓碑在眼睛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出現。
“可以死在這裏還真是不錯!”沈星喃喃的說,“一定有許多人可以陪我聊天。”
“死到臨頭你還耍嘴?”一個兵長模樣的士兵冷冷的說,“如果有遺言就交代吧。”
“我叫你不要殺我,可不可以?”沈星眨了眨眼睛說。
那個兵長氣得臉色鐵青,“給我殺了他!殺了這個入侵者!”他對著沈星大吼。
沈星哈哈大笑,一腳將身後高舉大刀的士兵踹倒,轉身就跑。
這些日子以來,身上一直所禁錮的罪惡印記就像是負重用具,讓沈星得到了極大的鍛煉,這些士兵根本就沒有意料到會有人自行解開了罪惡印記。當沈星飛速的從他們身邊跑得遠了,才開始追擊。
哀歎者之獄在首都光明之印和軍事要衝:光明之瞳之間,這裏是光明之城的中心區域,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場,很快的有警戒的士兵發現了異常,如同潮水般湧到。
沈星的所有出路幾乎都被大量的士兵封堵,他就像是被抓到的小魚,發覺網越來越小。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沈星大叫,一拳將一個衝過來的士兵打倒,搶過一隻劍沒頭沒腦的亂劈,另一隻手已經召喚出了自己的“幸運的骰子”。
剛要彈出,忽然背後一隻手抓住了他,“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跟我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沈星還沒有回答,就覺得全身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被蒙上了一塊布,又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裏。那個女孩子使勁的拉住他的手,在士兵裏穿梭,周圍的士兵像是見不到他們,兩個人在士兵群裏左穿右轉,這些士兵都一臉的疑惑,不停的詢問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