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貴能疑

孟子說:“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宋代理學家程頤也說:“學者先要會疑。”由此可見,在學習中不能盲目信從,培養懷疑精神是非常重要的。這就需要我們自己去獨立思考,探索新的答案。懷疑可以培養我們獨立思考和知識創新的能力,以取得進步,故宋人陸象山說“為學患無疑,疑則進也”,明人陳獻章也說“學貴有疑,小疑則小進,大疑則大進,疑者,覺悟之機也”。孔子雲“疑思問”,有疑問就要多向人請教,以求消除疑問。一時不能消除疑問,則當“闕疑”以待來日。

真理的探索永無止境,人類對於真理的認識也需要不斷更新。不墨守盲從前人的成說,敢於懷疑,才能推動知識進步,成為一個創新型人才。

1.1

子張學幹祿。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論語·為政》

語譯:子張向孔子學習求官。孔子說:“平時多聽,把有疑問的事情放在一旁,其餘比較有把握的事情,謹慎發表意見,這樣就可以減少過錯;平時多看,把有疑問的事情放在一旁,其餘有把握的事情,謹慎施行,這樣就可以減少悔恨。發言少有過錯,行動少有悔恨,那麼官職俸祿就都會有的。”

1.2

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孟子·盡心下》

注釋:盡:完全。

語譯:完全相信書,那就不如沒有書。

1.3

不能則學,疑則問。

——《大戴禮記·曾子製言》

語譯:不會的就學習,有了疑問就向人請教。

1.4

讀書無疑者,須教有疑,有疑者,卻要無疑,到這裏方是長進。

——《朱子語類》

注釋:須:要。

語譯:讀書時提不出疑問的人,要教他學會提出疑問,讀書提出了疑問的人,卻又要努力想通、消除自己的疑問。隻有到了這樣的地步,人的學問才能有長進。

1.5

書從疑處翻成悟,文到窮時自有神。

——清·鄭板橋《題揚州青蓮齋》

語譯:讀書要從有疑問的地方思考,就能開悟;文章寫到窮愁之時,自然就有神采。

經典鏈接

孔子說君子九思,其中之一便是“疑思問”;漢代的王符說“博學多識,疑則思問”;宋代的張載也說“在可疑而不疑者,不曾學,學則須疑”;明人唐順之有詩雲“文入妙來無過熟,書從疑處更須參”。這些話與上文中哪些話含義相近?

經典案例

戴震難師

戴震(1724——1777),是清代著名語言文字學家、自然科學家、哲學家、思想家,他從小就具有懷疑精神,學習知識喜歡追根究底,敢於懷疑和批判前人的觀點。

戴震到了十歲才會說話,父母就讓他跟著老師讀書。沒想到他記憶力驚人,讀書的時候,居然看一遍就能背誦下來。老師非常喜歡這個聰明好學的學生。有一次,戴震提了一個問題,結果把老師給難住了。

當時學生們學習的教材是宋代朱熹的《四書章句集注》。這一天,老師給戴震講《大學章句》。老師讓同學們大聲誦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讀完後老師解釋說:“這前麵一段話是《大學》的經文部分,是孔子的話,是孔子的學生曾子記錄下來的;下麵的十段話是對經文的解釋,是傳文部分,說的都是曾子的思想,是由曾子的弟子們記述下來的。”

戴震聽完老師的話之後,心裏犯起了嘀咕,心想同是一篇文章,怎麼知道哪些是孔子的話,哪些是曾子的思想呢?於是他就問老師:“老師,您怎麼知道前麵一段是孔子的話,而且是由曾子記述的?又怎麼知道後麵的話是曾子的意思,而且是由他的學生記下來的呢?”老師看著戴震較真的樣子,笑嗬嗬地對他說:“你沒有看到書上的注釋嗎?朱子就是這樣說的。”戴震追問道:“請問老師,朱子是什麼時候的人啊?”老師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宋朝人。”戴震又問老師:“那孔子、曾子是什麼時候的人呢?”老師說:“周朝人。”戴震緊接著追問道:“那周朝和宋朝相隔多少年啊?”老師說:“差不多兩千年了。”於是,戴震又問老師:“既然周朝和宋朝相隔兩千年,那麼朱子是怎麼知道兩千年前的事呢?”老師被戴震問得無言以對。

點評:讀了戴震的故事,你得到什麼啟發?

思考討論

閱讀材料,回答問題:

倫敦經濟學院院長霍華德·戴維斯在2004年舉辦的中外大學校長論壇上強調培養學生的“懷疑精神”,一些中國大學校長對此說並不感冒,產生了對“懷疑一切”本身的“懷疑”。有位校長說:“‘懷疑一切’屬於一種西方狹隘經驗主義的觀點。西方文化注重實證和邏輯,否認直覺。但如果按這種思維方式,整個宇宙中‘正確’的事物幾近全無。而中國文化曆來重視‘頓悟’,強調在實踐中領悟真理。在這一過程中,直覺起到很大的引領作用。”還有一位校長說:“中國文化是一種‘和’文化,強調包容和合作。我不主張用‘懷疑一切’精神來教育學生。雖然‘懷疑精神’有利於個性的張揚,但也容易損害團隊合作的精神。”

對於這兩位校長的觀點,你怎麼看?

立德樹人

現代著名學者顧頡剛在《懷疑與學問》中說:“我們對於不論哪一本書,哪一種學問,都要先經過懷疑,因懷疑而思索,因思索而辨別是非。經過懷疑、思索、辨別三個步驟以後,那本書才是我的書,那種學問才是我的學問。否則便是盲從,便是迷信。孟子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也就是教我們有一點懷疑的精神,不要隨便盲從或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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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以致用

孔子雲:“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於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說的就是學習了知識之後,要能運用於實踐之中。能不能將知識運用於實踐之中,是考驗我們對知識的掌握程度的一個重要標準。隻有真正掌握了知識,才能正確地運用知識。隻有在運用知識的過程中,我們對於知識的掌握才能得到深化。所以,學和用也是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