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開庭望著蜷縮在火爐麵前的安,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變得小了。燕開庭都不知道安一個人是在這種孤獨的環境中是怎樣生活下來的,但是轉念一想,安從來都是一個人,在沒有體驗過什麼和哪個人在一起,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孤獨吧。
每次晨間出門晚上歸來,安的生活簡單地就像是一張白紙。
“這個....我今晚給你做點好吃的可以嗎?”燕開庭走了過去,拿著安家中唯一一隻鐵鍋,架在了爐火之上,裝滿了熱水。
燕開庭雖然沒有下過廚,但是以前在燕府看也是看過的,何況在小有門,孟爾雅經常在院中為他準備一些吃食,自己都是在一旁幫著忙。是以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雖不能說有多麼好吃,但總能改善一下安和自己天天吃紅薯的口味。
燕開庭利用安籃子裏麵的那些食材做了滿滿一鍋野味湯,一邊做還一邊說:“嘖嘖,要是來隻兔子就好了!”
盛上一晚遞給安,安捧在手心裏小飲一口,頓時兩眼就放出光芒來,望著燕開庭的眼裏滿是欣喜:“真好喝!”
燕開庭哈哈笑著,撓了撓頭,今日自己也在外麵修煉了一天,著實有些餓了,沒過多久,滿滿的一鍋湯就被兩人喝的幹幹淨淨。
吃飽喝足之後,兩人橫躺在床上,外麵仍然下著雪,呼嘯作響,可以想象那徹骨的寒冷。然而在房內,兩人隻感受到融融暖意,燕開庭頭一次感受到了簡單地美好。
“安。”燕開庭輕輕呼喚安的名字,安轉過頭來,望向他,疑惑道:“怎麼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居住的地方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世界?”燕開庭喃喃道,感受到身旁的安點了點頭之後,便笑著道:“那裏....要比這邊複雜得多,會有雨天,晴天,下雪天也會有,並且,有很多樹木,花草,就像你去的那些域界一樣。隻不過,我居住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的人....”
“很多?”安疑惑地問:“難道有十個人嗎?”
燕開庭笑了一笑,搖了搖頭,道:“數不清,非常多,根本數不清。我有兄弟,朋友在那邊,還在等著我的回去。”
安沒有說話,靜靜聽著燕開庭講著。燕開庭思緒飄向遠方,道:“還有我喜歡的人,不知道她是否也在等我回去,但是我很想回去見到她。”閉上眼睛,燕開庭的腦海裏浮現出謝無想的麵容。
“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地方,到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看一看?”
安用一隻手撐起腦袋,看著燕開庭,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帶我出去?”
燕開庭一怔,隨即道:“你救了我的命,算起來與我便是生死之交,我不想我走後,你一人生活在這裏太孤單。”
安緩緩放下手,身子躺平在床上,沒有回答燕開庭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真的很想回去麼?”
燕開庭點了點頭。
“那你從明日起可以與我一同前去域界看一看,也許你會找到什麼方法吧。”安說道:“雪原上,真是什麼都沒有呐。”
燕開庭也點了點頭,其實,他早就有這種想法,隻是自己的身體前幾日還處於在一種無法全力舒展的狀態,飛到域界當中還是有些困難,想到這裏,燕開庭其實還很疑惑為何絲毫沒有靈力的安可以隨時隨地想飛就飛上去,正準備問的時候,燕開庭就趕到身邊的安沉浸在了夢鄉之中,發出恬靜而均勻的呼吸。
燕開庭交叉手放在頭下,也閉上了眼睛,不久之後,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翌日,燕開庭在安的呼喚下醒來,安站在門口,正在穿戴蓑衣,帶著帽子,燕開庭趕忙起身,揉了揉眼睛,問道:“準備走了?”
安點了點頭,道:“你會飛嗎?”
燕開庭點頭道:“會的,我可是上師境,自然是會飛的!”顯然,安對什麼上師境也是完全不懂,可以說,安連修行是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走出門外,安望著燕開庭道:“上麵的域界,其實並不像你從外麵看到的那般平靜與美好,其實每一個域界裏,都蘊藏著極大的危險。”
燕開庭有些不解,既然上麵有這麼多危險,安又為何每日上去將自己置身於險境?
仿佛是看出了燕開庭的不解,安微歎一聲,道:“你看我,很多事情不明白,我看我自己,也是與你一樣。”
燕開庭點了點頭,沒有多問,隻是道:“今日我們去哪一個域界呢?”
半空中,各種各樣的域界仿佛雲朵一般擠在一起,根本數不清有多少個,密密麻麻的,燕開庭耐著性子數了數,少說也得在一千個以上,燕開庭頓時就隻感到一陣無語,這麼多自己就算沒日沒夜地去尋找,恐怕也得花上個好幾年吧。
不過,既然想要出去,總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燕開庭望了望,便指向一個看起來環境普通,看不出有什麼不一般的域界,道:“我們就去那個!”
在燕開庭的腦海中,往往最簡單的地方,往往就越是不一般。
安點了點頭,道:“這個我已經去過很多次,也不遠,我們便一起去吧。”
說罷,安便像是毫不費力一般,說走就走,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上空,轉過身來,隻看見燕開庭還怔怔地望著她。
“怎麼了?不走嗎?”
燕開庭回過神來,哦了一聲,便騰飛上空,追隨著安的身影,來到了這個域界。
在雪原上,可以看到域界都是包裹在一個個氣泡之內,但是走近一看,隻是一層透明的好似薄膜一般的東西,幾乎對人沒有任何的阻力,輕易地就穿行進去了。
兩人站立在一片草原上,極目遠眺,竟是一望無際,看不到邊界,而燕開庭在雪原往上看時,這個域界也不過隻有一個庭院般大小,若不是在這片草原天空之上隱隱還有著那薄膜的身影,燕開庭真以為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走吧。”安招呼了一下,就朝著草原深處走去。極目遠眺,一望無際的草原間還有一條寬闊的大河,正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安走的不疾不徐,一邊走,一邊四處觀察著草原,看到有什麼吃的,便采摘下來放在手上的籃子裏。此時已經沒有大學,安卻還是披著那厚厚的蓑衣,戴著草帽,顯得極為笨重。
“要不,你脫了我給你拿著?”燕開庭提議道。
安卻搖了搖頭,道:“一會兒你就明白了。記住,跑的話,一定要跑得快一些哦?”
“什麼?”燕開庭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安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就直感到腳下一陣震動,頓時他就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安則是半蹲在地,整個人都縮進蓑衣之中,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安!安!”燕開庭大聲呼喚著安,卻隻見安根本就不理會他,蹲在那裏,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木樁。
頓時傳來一陣怒吼,燕開庭還沒分辨出這怒吼來自何方時,眼前的景物就是一陣扭曲,隨後,從裏麵鑽出來一個虎頭蛇身的怪物出來。
燕開庭見過的凶獸還真不少,這麼醜的還倒是第一次見!!
隻見那怪物足有小山一般巨大,一個虎頭就有幾個水缸般大小,猙獰著麵容望著燕開庭,後麵的蛇身渾身遍布著鱗甲,在陽光之下泛著玄光,一聲怒吼,張開巨嘴露出獠牙,向著燕開庭就衝了過來!
燕開庭措手不及之間轉身就跑,現在他終於明白安所說的跑得快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了!!隻見這怪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蜷縮在蓑衣之中的安,一門心思追著燕開庭,心裏一陣暗罵,安這小妮子也太不夠義氣了,可是這怪物,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呢?!
燕開庭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方才他是完全沒有準備,等他緩過神來之後,泰初錘便已握在手中了,一聲詫喝,頓時一團雷火就轟在那怪物的虎頭之上,那怪物吃痛,就在地上使勁搖擺著身軀,頓時大地就有震動起來。
那怪物掙紮一番,又抬起頭來,狠狠盯住了燕開庭,燕開庭心想這怪物應該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此時心裏對他也應該是有所忌憚,不會隨意再起攻擊,可是沒想到,這怪物將死心眼兒發揮到了極處,非得盯著燕開庭就是一陣一陣的攻擊。
一會兒過來咬燕開庭,一會兒有擺動著巨尾將燕開庭狠狠掃到一邊,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隻是這些招數對於燕開庭來說的確算不得什麼,不僅每一次都能輕易躲開,還能在其中間隙發出不斷地攻擊。
那怪物是越大越起勁兒,燕開庭也被燃燒起了鬥誌,與它纏戰了一段時間,過了片刻,燕開庭也覺得玩夠了,便準備給那怪物致命的一擊!
之見燕開庭騰空上天,高高舉起泰初錘,整個人向下倒立著,泰初錘上青光乍現,頓時出現一陣蓮花的光暈,隨著燕開庭的一聲詫喝,一招“蓮花降”便落在了怪物的頭上。
如同巨山一半一般的力量就壓在了那怪物的身上,怪物頓時就動彈不得,倒在地上,燕開庭迅速飛下身來,朝著怪物腦袋上就是猛捶一陣,那怪物嗷嗚一聲,頓時就沒了氣兒。
燕開庭正鬆了一口氣,隻見那怪物的身型在他麵前化為一陣飛灰,消失不見,一顆珠圓玉潤,渾身散發著幽幽光芒的墨色珠子,就懸空在燕開庭麵前。
燕開庭走上前去,拿住了那顆珠子,就隻覺得手上傳來一陣異樣的冰涼氣息,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
“原來你這麼厲害!”安站起身來,緩緩向燕開庭走來。
燕開庭白了一眼她,佯裝生氣道:“真不講義氣,自己有個保護罩就不管我了?”
安嘟起了小嘴,眼珠一轉,就把自己的草帽取下來遞給了燕開庭,道:“喏,這個給你,蓑衣我可隻有一件。”
燕開庭卻是笑了笑,接過帽子又給安戴上,道:“看見了吧,我很厲害的,不需要這個東西。”
安點了點頭,道:“你知不知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燕開庭望了一眼手裏的珠子,搖了搖頭,其實自己也正想問來著,自從拿到了這顆珠子,自己頓時就覺得精神倍足,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的人一般。
安望著燕開庭道:“這是他的靈魂。”
“啥?”燕開庭已經,總覺得安在逗他,他也不是不知道靈魂這一回事,但就覺得手中的這顆珠子就是靈魂,也太牽強了一點吧。
但是安卻是萬分肯定,道:“就是靈魂,不信你自己感受一下,對,就這樣握著它。”
燕開庭按照安的指示握住了那顆珠子,閉上眼睛,沉澱下自己的思緒,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就從手心慢慢進入到身體內,然後眼神道自己的腦海中,燕開庭的腦海裏,就出現了一幕幕畫麵。
那都是這隻怪物的回憶,畫麵的最後,定格在燕開庭將其殺死的那一瞬間。
燕開庭睜開眼,攤開手心,隻見那珠子的光芒變得黯淡了,整個形狀也小了幾分。
“這...這是怎麼回事?”燕開庭十分驚訝,自己什麼也沒做啊。
安卻捂著嘴笑道:“你已經吸收了它的靈魂之力啦。”說完,安就對著燕開庭手中的珠子一吹,那珠子便化作飛灰,消失在了天地間。
“靈魂之力?”燕開庭仔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內在,果真,自己的靈魂強勁不少,體內的真氣也像是補足了力量一般,運行十分有力,燕開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好似聽見哢嚓一聲,自己體內的某個東西好像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