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就你，站起來，上前幾步。”秦思遷嗆口對準一人。
那人登時麵如土色，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哆嗦。
其他人也都臉色劇變。
那人沉默良久，終於還是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他很想跟這個蒙麵人說幾句求饒的話語，但不知為什麼，發不出聲音。
“你的名字，身份證號碼，家庭地址。”秦思遷說道。
“……”這人抬頭呆呆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些！
難道……他這麼喪心病狂，要趕盡殺絕？
不但要在下一刻殺掉自己，還要在事後去自己老家？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要殺就殺！我是不會說的！”這人的嘴唇都被牙齒咬出血，隨後一字一頓，眼睛死死盯著秦思遷，充滿仇恨。
“你說了，我放你走。”秦思遷說道。
“放我走？”這人又一次愣住，“真的？”
“真的。”
“那……我說！”即使他覺得希望渺茫，但既然秦思遷給了他希望，他還是忍不住想試一試。
於是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資料。
“你可以走了。下一個！”秦思遷點點頭，說道。
這人想都不想，轉身就跑。
他跑的飛快，而且還自作聰明地呈“之”字形跑，那樣就算秦思遷放冷嗆，也許還打不著。
秦思遷壓根沒再看他一眼，而是將嗆口轉移，對準另外一人。
這人呆呆地看著之前那人一直跑到沒影了，才如夢初醒，急忙爬起來，上前飛快地報出了自己的資料。
在路燈下，秦思遷記下他的樣子，然後點頭：“你也可以走了。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
當最後一個人跑掉後，在場就剩下武迎客爺孫兩個。
武迎客臉色蒼白，失望地說道：“你不遵守承諾？”
“有嗎？我沒有殺掉你的孫子啊。”秦思遷無辜地說道，“他們走的時候，你完全可以叫他們帶走你的孫子，但是你沒有。”
“……”武迎客下意識望向那些人離開的方向，想喊，卻知道晚了。
“從頭到尾，你都在耍我！”武迎客忽地慘然一笑。
“啊，被你看穿了。”秦思遷攤了攤手。
“混……蛋……”武英傑彌留之際，吐出兩個字。
他隻覺得屈辱到了極點，也無力到極點。
“混蛋嗎？好像有點呢。也許我確實過分了？好吧，本想送你去醫院的，唉……”秦思遷遺憾地說道，居然就這麼轉身走了。
武英傑和武迎客對望一眼，就這麼看著他再次打開車門，鑽進去，然後關上。
他們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
武迎客下意識抓出身上的鑰匙，對準汽車猛按遙控器，沒有任何作用。於是他急忙俯下身，艱難地將武英傑扛起來，朝那輛車趕過去。
“不要走……”武迎客急聲叫道。
他一個糟老頭子，平時走路，都需要拄拐。此時沒有拐杖，還要承受武英傑的所有體重，又擔心秦思遷開車離開，想要快點攔住。故而他盡量快的往前跑，希望可以爆發潛力，使自己健步如飛，卻也還是癡人說夢，才跑了幾米，就一個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然後他就看到那輛車在緩緩倒退，離他越來越遠。
“別……我求求你了……”
“救救英傑……”
武迎客不肯放開武英傑，拖著他在地上爬。
武英傑心如刀絞，艱難地說道：“爺爺，不要求他，讓我死了吧……反正我活著也是受罪！”
武迎客猛地扭過頭，用力甩了他一耳光。
“爺爺……”武英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