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傳媒 融合互通
本期關注
作者：郭曉
2015年全國“兩會”的政府工作報告（以下簡稱《報告》）中，李克強總理在回顧過去一年的文化事業發展時指出：“積極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推動重大文化惠民項目建設，廣播電視‘村村通’工程向‘戶戶通’升級。實施文藝精品戰略，完善現代文化市場體係。”廣播電視以其覆蓋麵廣、受眾人數多、收看便捷、內容性強等特點，一直以來被認為是我國文化惠民建設的重要標誌。
而在未來一年的工作規劃中，《報告》提出：“讓人民群眾享有更多更好文化發展成果。文化是民族的精神命脈和創造源泉。要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發展文學藝術、新聞出版、廣播影視、檔案等事業，重視文物、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提供更多優秀文藝作品，倡導全民閱讀，建設學習型社會，提高國民素質。深化文化體製改革，逐步推進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標準化均等化，擴大公共文化設施免費開放範圍，發揮基層綜合性文化服務中心作用，促進傳統媒體與新興媒體融合發展。拓展中外人文交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國家力推‘三網’融合，加快建設光纖網絡，大幅提升寬帶網絡速率。”報告中所提到“廣播影視”“藝術”“新聞出版”“傳統媒體”“新興媒體”“國家傳播能力”“三網融合”等關鍵詞，應該說都與當前的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有著緊密聯係。
此次“兩會”上，也有眾多代表委員為我國的“廣播電視事業”建言獻策，如“打擊視頻網站盜版”“影視分級”“真人秀節目過分娛樂化”等。習近平總書記還以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平凡的世界》為話題，與上海市人大代表展開討論。
當今時代，論及廣播電視藝術在我們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恐怕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有人甚至做過測算，一個人從早晨起床到晚上入睡，與廣播電視媒體的接觸要占到一半左右的時間，當然，我們這裏所說的廣播電視，是包括了數字媒體在內的更寬泛意義的廣播電視文化產品。高等教育家潘懋元先生認為：中國高等教育應當“從問題研究中探討學科基本理論，以學科基本理論指導並深化現實問題研究”。研究學科問題，應當立足現實。與藝術學其他次級學科相比，我國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有以下五個基本特征：
第一，學科定位模糊，學科體係頂層設計仍無定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至今在學術界仍然存在三種對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體係的定位：第一種是“被包含論”，認為廣播電視的藝術屬性被包含於傳播屬性之內。以中國傳媒大學教授張鳳鑄、趙玉明等專家為代表，主要觀點是：認為“廣播電視學”是一個大的學科體係，而廣播電視藝術學位於這個體係之中。在張鳳鑄、施旭升主編的《廣播電視藝術學通論》裏這樣描述：“廣播電視藝術學是廣播電視學的一個分支，是專門研究廣播電視藝術創作、傳播現象、過程及其規律的一門學科。”從廣播電視的基本屬性、特征來說， 是以電子音像技術為手段的大眾傳播媒介。第二種是“包含論”，認為廣播電視的傳播屬性被包含於藝術屬性之內。以北京師範大學教授黃會林、北京大學教授彭吉象等專家為代表，主要觀點是：認為“廣播電視藝術學”是在藝術的大範疇中研究廣播電視的現象和規律，其學科地位與電影並列，本身就包含了廣播、電視等研究對象。在黃會林、彭吉象主編的《電影電視藝術導論》中認為：廣播電視藝術學與藝術學各二級學科關係密切，是一種與現代電子技術密切相關的新型藝術學科，主要研究對象是廣播電視語言係統、審美特征、創作風格和創作規律。第三種是“辯證論”。中國傳媒大學高鑫教授在《電視藝術概論》一書中指出，“電視藝術，是以電子技術為傳播手段、以聲畫造型為傳播方式，運用藝術的審美思維把握和表現客觀世界，通過塑造鮮明的屏幕形象，達到以情感人為目的的屏幕藝術形態。”他認為，不應將廣播電視的藝術屬性和傳播屬性割裂開來看待，而應當辯證統一地看待。以中國傳媒大學教授胡智鋒為代表，主要觀點反映在其著作《電視傳播藝術學》中，他認為：廣播電視的傳播屬性和藝術屬性是“不同而和”，傳播與藝術雖然不同，卻相互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傳播藝術是對“傳播”進行“藝術”的處理，或是“藝術”地進行傳播。以“真實性”為核心的傳播和以“假定性”為核心的藝術雖然有明確的界限，但當它們同置於“電視”之中，時效性、創造性就將二者有機地聯係起來了。要取得最好的傳播效果，電視傳播必須要有藝術的創造性處理，電視藝術也必須講究時效性（或時機）。如果說傳播和藝術是電視的“任、督”二脈，那麼“電視傳播藝術學”則可將二者打通，從而連通電視的所有經絡，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處處不同，處處相關，“不同而和”，渾然一體。
第二，專業設置不規範，辦學層次覆蓋麵寬。實際情況下的廣播電視藝術學是一個極其尷尬的專業。這個專業裏麵包括了三個要素：廣播、電視、藝術。這就決定了與之相關的專業設置包括了三個部分。1998年，最初由原北京廣播學院申報設置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時，專業設置還很少，但是經過15年的發展，廣播電視藝術學已經成為所有藝術門類中覆蓋麵最寬的專業。幾乎所有層次的高校都開設了廣播電視藝術學專業。最典型的是，如今“廣播電視學”和“廣播電視藝術學”仍然分屬兩個學科，前者屬於文學門類下的新聞傳播學，後者屬於藝術學門類下的戲劇與影視學。二者的研究對象和學科範圍也出現很多交叉重疊，給學科建設帶來諸多不便。
針對這種學科重疊的現狀，對廣播電視藝術學頗有研究的北京師範大學藝術傳媒學院教授王韻指出，文科範疇中，“廣播電視”至少存在於兩個學科大類中，不僅中國如此，美國亦如此。根據美國教育部頒發的學科專業目錄（Classification of Instructional Programs，簡稱CIP，2000版），“廣播電視”也出現在“藝術學”和“傳播與新聞學”兩個學科群中。其“藝術學”學科群中，包括“藝術學理論”“工藝、民間藝術與手藝”“舞蹈”“設計與應用藝術”“戲劇藝術”“電影、電視與攝影藝術”“美術”“音樂”和“其他藝術”。其“傳播與新聞學”學科群，包括“傳播與媒體研究”“新聞學”“廣播、電視和數字傳播”“公共關係、廣告和實用傳播”“出版”和“其他傳播與新聞相關”學科。但是美國和我國學科目錄存在的功能是不同的。美國的CIP是描述性文件，以統計為基本手段，不具有自上而下的強製性，各高校擁有自主設置學科專業的權力。而我國的學科專業目錄是規範性文件，是我國各大學進行專業設置、人才培養和學位授予的直接依據。所以，我國如此學科目錄，就出現了不必要的專業重複設置的問題，帶來資源配置的浪費。不少高校既在類似於藝術與傳媒學院、影視藝術學院，也同時在新聞與傳播學院中培養廣播電視從業人才。
第三，學科門檻較低，人才培養機構繁多。根據記者對“中國高等教育學生信息網”數據顯示：截止2014年，全國開設“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下的本科專業的高校已超過470所。其中涵蓋本科層次學科點，播音與主持藝術（117個）、廣播電視編導（132個）、戲劇影視文學（66個）、戲劇影視美術設計（42個）、動畫（282個）、攝影（72個）、數字媒體藝術（69個）、數字媒體技術（74個）、錄音藝術（20個）9個專業共865個點。每年經教育部批複開設的院校和專業點數量還在不斷增長。以上的數字隻是表象，但數字背後卻是人才培養數量的大幅增長以及人才培養質量的降低。
麵對這種狀況，西南交通大學教授、四川師範大學文化藝術產業中心副主任石磊指出：“廣播電視藝術學下的本科專業近年來開辦學校和學生人數猛增，有以下幾個原因：一是廣播電視藝術學相比中國語言文學下的專業是新興專業和應用型專業，社會需求較大，而以前開辦學校和招生人數相對較少；二是相對於更加成熟和投入較大的專業，這類專業開辦的成本相對較低；三是這些專業屬於藝術類，學費要高於普通類，這對一些學校尤其是民辦的學校很有吸引力；四是這些專業申報獲得批準相對要容易一些；五是這些專業是藝術類，文化課分數要求較低，報考人數多。正因為前幾年廣播電視藝術學的擴張，有些地方可以說是盲目擴張，甚至有個別學校常年人數保持在萬人以上，有的學校每年僅播音主持專業就招收數百人，造成了就業不理想，一些專業成為預警專業。”
第四，學科地域布局不盡合理。廣播電視藝術學的學科布局主要是指，在當前我國高等學校的分類體係中，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專業分布的特征。學科布局的主要特征是：重點大學開設較少，一般大學開設較多；中部、東部、北部開設較多，西部、南部開設較少；偏文的編導專業開設較多，偏理的製作專業開設較少；管理權限隸屬於新聞傳播學科的較多，原隸屬於文學學科的較少。
第五，學科文化低位徘徊，學科資源亟待整合。我國廣播電視藝術學大多依附於其他學科開展研究，在學科組織層麵本身比較鬆散，相應的也就沒有形成較為高級的學科文化。除了中國傳媒大學、北京師範大學等少數傳統高校，大多數高校的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都是從原有的中文係、新聞係、電影係甚至是教育技術係分化出來，學科建設在低位徘徊。學科資源是指為形成學科組織、學科文化而必須具備的軟件資源（思想、理論、人員、社會環境）與硬件資源（建築、實驗設備）的總稱。據了解，很多高校的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都是由原來的文理科教師資源拚合而成。如據記者了解，我國中部某知名師範大學的廣播電視編導專業，實際上是在原物理與信息工程學院教育技術學專業和原中文係漢語言文學專業基礎之上合並而成，原有的專業仍然保留，這就造成廣播電視編導專業的學科資源分散，未能有效形成合力。
我國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經過30 餘年的發展，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初步形成了以現代電子信息媒體技術為支撐的“電視傳播理論”和以中國文化特色為內核的“電視藝術學理論”相結合的“和而不同”的學科體係，構建起了相對完善的學科基本框架和可持續發展的平台。但隨著宏觀環境的變化，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呈現出一些新的問題。
一、學科基礎：規模龐大 爭議不斷
廣播電視藝術學是藝術學學科門類下，戲劇與影視學一級學科下屬的二級學科，全國有超過470所高等院校開設有廣播電視藝術學本科專業，這其中，有超過71所院校（研究所）開設廣播電視藝術學碩士研究生專業，其中有32所院校（研究院）開設廣播電視藝術學博士研究生專業，另外，還有5個博士後流動站。再加上數量相當可觀的高職高專層次教育，廣播電視藝術學擁有著一般新興學科難以企及的全方位、立體化的學科建製。廣播電視藝術學目前還容納著包括錄音藝術、數字媒體藝術、動畫藝術等發展迅速的邊緣學科。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下設的12個獨立協會中，就有電視藝術家協會，另外在新聞出版與廣電總局下設的事業單位中，也包括了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和中國廣播電視協會，還有一個中國高校影視學會，這些都是廣播電視學術交流的平台。在學術刊物中，有定期出版的《電視研究》《當代電視》《中國廣播電視學刊》等雜誌。可以說，廣播電視藝術學具備了一個規範的學科組織應該具備的一切條件。
但種種情況顯示，這個學科並不規範，不但不規範，而且從它誕生那一天起，就一直伴隨著對其學科合法性的深刻懷疑。
首先，規範稱謂問題。它沒有一個在各級各類學科隊伍中被普遍接受的標準稱謂，有人叫它“電視藝術學”，有人叫它“電視學”“廣播電視學”，更有人叫它“影視學”。在我國的學科體係中，大家往往默認二級學科的名字為碩士研究生的學科總稱，而後在其下設立研究方向，如中國傳媒大學的廣播電視藝術學下就開設了7個方向。但實際情況是，僅有少數幾家高校在學科建設中使用廣播電視藝術學這個官方稱謂。實際上，在眾多藝術學次級學科中，廣播電視藝術學的確是一個容易引起歧義的學科稱謂。在日常的教學和研究中，大多數人形成一種學術默契，即認為“戲劇學”就等同於“戲劇藝術學”；“舞蹈學”就等同於“舞蹈藝術學”。但這個看似尋常的稱謂問題，落到廣播電視藝術學這個學科頭上，卻出現了問題，簡單地說就是：“廣播電視學”不等於“廣播電視藝術學”。我們注意到，對於這個問題，大部分學者采取回避態度，比如當前很少有直接以“廣播電視藝術學”這個名字命名的學術著作，也很少有以該名字發表的學術論文，即使有，論述的內容也都是將廣播電視傳播和廣播電視藝術分開來談，或者將廣播和電視分開來談。
對於該問題，石磊認為：“廣播電視藝術學作為一個學科名稱，劃定了學科的大致邊界，即廣播和電視中與藝術相關的部分。當然，對於什麼是廣播和電視，不同的學者有不同的界定，比如，今天通過新媒體傳播的廣播和電視，包含在廣播電視藝術學中嗎？同時，對於那些屬於廣播電視學中的藝術部分，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看法。因此，認為廣播電視藝術學是一個容易引起歧義的稱謂，是有一定的道理。不過，這不妨礙廣播電視藝術學作為一個學科稱謂，這一稱謂已經約定俗成，其大致的學科邊界也是清楚的。”
王韻曾經撰寫過多篇該學科的年度回顧文章，記者注意到，她使用的稱謂是“廣播電視學”。在采訪中，王韻指出，“我覺得用‘藝術學’來概括內容會受限，我的文章中還探討了諸如廣播電視管理、經營等跨學科問題。還是新聞傳播學一級學科之下的專業設置比較‘聰明’，直接以不同的媒介來命名，叫‘廣播電視’。可以看到，在原《授予博士、碩士學位和培養研究生的學科、專業目錄（1997年頒布）》和《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1998年頒布）》的基礎上，經過專家論證的《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學科目錄（2011）》中，不僅將‘藝術學’新增為學科門類，還在這一國家級指導性文件中隱去了所有二級學科，隻出現‘戲劇與影視學’一級學科。”
其次，藝術身份問題。僅僅“電視是不是藝術？”“什麼是電視藝術？”“電視是什麼藝術？”等問題讓理論界辯論至今，更別說再加上“廣播”二字，問題貌似異常複雜。2011年，隨著藝術學提升為門類，戲劇影視學被確定為一級學科。廣播電視藝術學從以往的偏居於文學門類下的藝術學之下，到現在處於名副其實的二級學科，其學科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語。在宏觀的、具有統攝引領作用的藝術學理論正如火如荼的構建起來之時，廣播電視藝術學自身的“藝術化”——即基於藝術學升門類的形勢下、與藝術學一脈相承的學理構建及發展研討，必將成為學界研究的熱點。可以預見，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建設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認真回顧、總結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發展曆程， 積極正視、研究麵臨的發展性問題， 對促進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建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眾所周知，在國內乃至國際藝術理論界，關於廣播電視能否作為一門藝術的問題莫衷一是，辯論至今。綜觀國內對該問題的研究狀況，有三種觀點：
第一種觀點為“門檻論”。即認為廣播電視當然是藝術，但作為藝術的前提是，將廣播電視的研究對象進行明確劃分，一部分為藝術，一部分為“非藝術”。《廣播電視藝術學通論》一書中描述的標準是：“電視，是一個物體，是大眾傳播的媒介，自身構不成藝術。通過電視，不僅能傳播信息，還傳播了從審美上加工過的對現實世界的印象，這一部分能夠給觀眾（審美主體）帶來審美愉悅的電視節目就是藝術。”該觀點意在將具有藝術個性和美學風貌的研究對象諸如“電視劇、廣播劇、電視散文、廣播戲劇、電視文學”留在門檻內；將“電視新聞、電視評論”等留在門檻外，所謂的門檻外，實際上是廣播電視的另一片天空——傳播學。
第二種觀點為“否定論”。至今仍有不少人持有“電視不是藝術”的觀點，不過，也仍有更多的人在不遺餘力地證明這種觀點的荒謬之處。上世紀80 年代末，中國電影製片人錢海毅發表在《當代電視》雜誌上的文章《電視不是藝術》曾引起廣泛爭議，“從本體上來說， 電視是一種最有效的文化信息傳播媒介。這一本性規定電視的主要的功能是社會文化的交流——接受者從電視屏幕的反光鏡中確立自我個體與社會群體的認同，而略具藝術性的低度娛樂隻是電視的一個附屬功能。”現在看來，30年多來中國廣播電視理論的繁榮發展讓越來越多的人反對這種觀點，但國外學術界又是如何對待這個命題呢？在此，記者僅引用美國學者的兩句話：“電視通常因各種名目而遭致批判，暴力、粗俗、瑣屑，但很少像文學、電影、戲劇及其他藝術形式那樣，得到細致的分析和睿智的批評 ”，“電視是美國學術研究中的壞東西 ”。所以，“否定論”似乎從來沒有失去市場，世界範圍內的學術爭論還在持續。
第三種觀點為“綜合論”。綜合論認為，藝術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和情感表達，不能完全包容廣播電視的豐富內涵，把廣播電視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反而限製了廣播電視與其他學科的融合發展。而應當仿效國外通用的做法，以“廣播電視”代替“廣播電視藝術”，廣播電視具有宣傳、教育、監督、藝術等功能，在這種情況下，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建設就擴大為廣播電視學科建設。每天大量生產的廣播電視節目，深刻影響著社會發展和人們的生活，需要納入學術研究的領域。目前的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事實上承擔了廣播電視學的功能，大量非藝術的研究進入該學科名下，在目前既有研究需要而學科又有限的情況下，這也是無奈之舉 。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還可以通過中國傳媒大學的兩個科研課題看到：一個是2005年張鳳鑄主持立項的211工程重點科研項目《廣播電視藝術學學科體係研究》，另一個是趙玉明主持立項的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研究課題《廣播電視學學科體係建設研究》，兩個項目級別都很高，其中的區別僅有兩個字——有“藝術”還是無“藝術”。兩個項目都獲得立項，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管理部門對該問題的包容與重視。實際上，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學科分類與代碼國家標準》中，“廣播與電視”列於一級學科“新聞學與傳播學”下，與“新聞理論”“新聞史”“新聞業務”“新聞事業經營管理”“傳播學”並列，同為二級學科。“廣播與電視”下又有三級學科分別為“廣播電視史”“廣播電視理論”“廣播電視業務”“廣播電視播音”“廣播與電視其他學科”。另外，調整前（藝術學科升門類）的“藝術學”一級學科下，設立“廣播電視文藝”，它與“音樂”“戲劇”“電影”等並列，同為二級學科。參考美國學科專業分類係統（CIP-2000），廣播電視新聞分支與藝術分支也遵循相似的分類方法。如此說來，重新構建一個大的、更加宏觀的“廣播電視學科”勢必動搖現有的學科分類方法。事實上，學術界確實曾經有這樣的建議，即將廣播電視學定位為一級學科，把新聞學與傳播學升至學科門類，把新聞學、傳播學、廣播電視學並列為該門類下的一級學科， 那麼廣播電視藝術學、廣播電視新聞學也即順理成章地成為廣播電視學下的二級學科。可見，“綜合論”的前提條件是，把廣播電視藝術學置於新聞傳播學之下，使藝術從屬於傳播學，這必然和藝術學升門類的大環境產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