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剪刀的剪紙
藝術探索
作者：張小華
【內容摘要】湘西踏虎鑿花是苗族百姓裝扮生活和祈福納祥的載體，是苗族文化的縮影。運用圖像學的方法對鑿花代表性作品進行解讀，由此獲知其元素建構上主要是以麵共形、以線係情、以點綴飾的視覺形態特征。其以回轉承讓的結構形式互相依存，和中國意象藝術中講究神韻、和諧一脈相承。掌握踏虎鑿花藝術符號特征，既幫助我們進一步深入了解踏虎鑿花藝術構成規律，又有利於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踏虎鑿花數字化平台設計的進一步實現。
【關鍵詞】踏虎鑿花 符號 以麵共形 以線係情 以點綴飾
一、背景
現今仍流行於湘西地區，並於2008年被定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湘西踏虎鑿花藝術來源於湘西苗族服飾刺繡的底樣，並在滿足實用功能的前提下，通過幾代鑿花藝人的努力，促進了其特有的裝飾形式的發展。①已故大師黃靠天、鄧興隆是當時最受百姓歡迎的“花客”，現在的鑿花藝人楊桂軍、鄧啟剛在傳承前輩精神的基礎上進一步向前拓展。
德國藝術理論家阿恩海姆說：“人所具備的認識能力尋求的是秩序。科學的使命是在多樣化的現象中提煉出有規則的秩序，而藝術的使命則是運用形象去顯示出這種多樣化的現象中所存在的秩序。因此，隻有人理性地把握秩序的能力得到發展時，他才能發現自然中的秩序。”②在裝飾構成藝術中，人們常習慣按點、線、麵的順序理解和認識視覺形態元素，但湘西踏虎鑿花呈現的工藝技巧和藝術特色決定了視覺形態的主從關係，即麵——線——點。他們大多選擇“外陽內陰”的鑿刻手法，以保證踏虎鑿花作品最後成形是塊狀或麵狀的。我們熟知的踏虎鑿花工藝程序一般是“先鑿刻大樣後細節打扮”。在此視覺形態造型的設計中，鑿花藝術家一方麵在考慮物象共形的大關係時，注意線條的穿插和連接，注意月牙、柳葉、鋸齒、水滴、圓點等點狀符號塑造動物的翎毛、眼睛和動植物的花紋等；另一方麵，更係統地注重視覺形態元素麵、線、點產生的節奏和韻律。
二、踏虎鑿花的主要符號
由於湘西地區地域的相對封閉和與思想的相對傳統，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湘西苗族民情風俗的相對穩定。鑿花中很多符號還較為本真地保持著初始的基本形態。鑿花作品在表達主題和創作理念的同時，元素局部的思考和細節的點綴給畫麵增添了內涵和活力，這些都離不開視覺形態符號作為基本的表達途徑。
踏虎鑿花藝術家在靈活駕馭的過程中，圓點、水滴形、月牙、柳葉、鋸齒牙、線條等單元形符號；吉祥動物、生肖、儺麵、花葉果、雲山水等具象題材符號；卷草紋、梅花紋、如意紋、八吉祥紋等意象紋樣構成了鑿花作品的主要內容。它們被藝術家靈活運用於鑿花作品各個空間，與周邊的情境輝映協調，構造成了一幅幅變化萬千、優美靈動的鑿花圖像。
三、踏虎鑿花的符號構成特征
（一）共形——麵麵穿插
在踏虎鑿花作品的設計布局中，藝術家考慮最精心的部分就是形與形的共用構成關係。作品裏每一個最基本的形又是獨立的麵，同時形與形的關聯性、情感性又塑造了新的語義語境。其中，對各種麵性格特征的把握是麵形態表現的關鍵，通過概括、誇張、取舍等手法和諧組合關聯麵，同時賦予一定的情感或寓意，進行再創作。
如儺麵係列中的《開山猛將》由無數個大小麵巧妙塑造成形，額頭部位鑿有兩對觸須的蝴蝶，下方劍眉吊眼有蓮花的花瓣形做邊飾形成眉宇，眉眼似乎一對鳳凰頭挨著頭竊竊私語，驢鼻獠牙中又融進了佛教文化中八吉祥的寶壺元素，絡腮大胡連接了大耳和麵部。因此，形狀各異的麵共同組合成相對完美的圖形，同時這些外形不同的物體又以多個緊密聯係、巧妙穿插的麵形式出現，它們既互相區別、否定，又相互依存、關聯，整體氣宇軒昂，既矛盾又統一，最終營造出生動強烈的視覺效果。
（二）係情——線線相連
1.輪廓線
這種線條主要用來塑造作品整體形態的外輪廓，表達物象形體的邊界和疆域。在作品環境元素中，其規劃造型和審美布局，體現作品的個性特征，使物象外形明朗而有氣勢。如《四喜戲牛》刻畫了一隻外形健碩的水牛在水波中自在地休憩，四隻不同形態的喜鵲在水牛背上嘰喳歡唱的情形。牛的結構線從脖頸形體轉折處體現，麵部五官多用順乎結構的線條符號，體現鑿花陰刻中“線線相斷”的特點。同時，牛鼻上的繩子和線形水紋自然結合，刻畫把握了二維鑿花陽刻的“線線相連”的特點，使這幅作品更加形象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