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牢頭走過來,腰間掛了一大串鑰匙,每走一步都會叮當當的響。
方淺淺連忙擦了擦眼淚,賠上一個笑臉,說道:“好了,好了,這就好了。”
“好了就快點走吧,這裏可不是茶樓,你想待多久就多久的!”牢頭的聲音給人一種粗魯又痞氣的感覺,不過聽著話音,他並沒有生氣。要是生氣,就該不會用這副語氣說話了。
“好好好。”方淺淺一邊應著牢頭,一邊用眼神和九靈告別,她能進來已經廢了很大氣力,天牢重地能待這麼久,也多虧了父親打點得當。
“九靈,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如果他不讓你死,那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方淺淺話說的隱晦,但九靈是明白她意思的。
牢頭看著依依不舍離別的兩人,輕笑說:“不死?怎麼可能?”皇上已經將罪證昭告全國,明日就要行刑。
“恩恩,淺淺我答應你。”九靈拚命的點頭,手伸的很長,哪怕多一秒鍾拉著淺淺也是好的。
方淺淺看了看放在腳邊的食盒,猶豫了一下,拎起來頭也不會的跟著牢頭離開了。九靈可伶追隨的眼神一直尾隨著她,直到消失。
走出天牢,方淺淺心裏七上八下的,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其實她原本是來幸災樂禍的,聽見九靈被關進天牢的那一刻,她隻覺得大快人心,想著她總算是得到報應了。
不過即便這樣,她覺得還不夠,所以準備了這些有毒的飯菜,不會死人但卻能保證九靈在死前更加痛不欲生。可是在看見九靈的那一瞬間,她就心軟了。
可以說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麼可伶的人,九靈哭的時候,她心裏突然間就明朗了。想來當時九靈定是受了什麼威脅,不然也不會出賣她,要是換做自己,她也不保證不會和九靈做同樣的事。
所以那一刻她釋懷了,心中的怨恨也煙消雲散了,她們是朋友,應該相互理解包容的不是嗎?而且她相信九靈說的那些,也相信國師就是慕容宸,因為她沒有必要騙自己。
看見方淺淺走出來,方穆景迎上去,問道:“怎麼樣,九公主她?”
“還能怎麼樣,都快要被殺頭了。”
“哎,其實我也不相信九公主會做出這樣的事。”方穆景歎了口氣。
“做不做出這樣的事暫且不說,如今大敵當前,皇上不想著抵禦侵略,卻想著辦法治一個女人與死地。我是不相信九靈會做出出賣國家的事。”
“好了,這件事並非你我能管的,就這樣吧。”方穆景無奈的說,若是憑借他的力量能救九靈,他一定會慷慨出手,隻是現在他也無能為力。
方淺淺點了點頭,與方穆景並肩朝著宮外走去,半路上方淺淺突然間問:“哥哥,你覺得國師怎麼樣?”
“淺淺,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國師並不是你能觸及的。”方穆景說道,他以為淺淺還對國師餘情未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哥哥,我和你說件事,你要保證一定不能隨便說出去。”
方淺淺放低聲音,十分嚴肅的說,一副老成穩重的樣子。算下來距離她愛慕國師的事敗露,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但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無分寸的女孩。
“什麼事?哥哥保證一定不會說出去。”
“…….”短暫的沉默,方淺淺說道:“方才九靈和我說,國師就是南越的太子慕容宸,我很驚訝,但卻相信九靈不會說謊。”
“慕容宸?怎麼可能?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神。”方穆景雖然很驚訝,但表現的還是很平靜。
方淺淺搖了搖頭,回答說:“這些我也想到,不過淺淺沒有必要說謊,而且也不可能親手坑害自己的父皇。”
“這……..或許你忘記以前九公主的手段了,她絕不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做出這樣的事不足為奇。”方穆景回答說。
“不,我相信九靈不會的,她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相比從前,她真的變了,哥哥當初你也不是這樣說的嗎?”方淺淺堅定的說。
方穆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有的事情看似理所當然,但實際上又有它的不尋常之處。按道理說九公主將矛頭指向國師,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也恰恰證明,國師或許真的有問題。
“淺淺,我覺得這件事,我們有必要和父皇說一下。”方穆景十分嚴肅的說,不管九靈說的是否屬實,都有必要得到重視,要萬一九靈說得對,那北辰豈不是……
“可是父親不會相信的。”方淺淺皺著眉頭,其實她是擔心這樣一來,可能會將災禍引到全家人身上雖然她也很想救九靈,但不能賠上一家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