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捉弄富人

木匠尼瑪和一個富人門對門。富人經常欺負木匠。一天,木匠為了報複,悄悄把富人家的大門砸壞了。富人沒看見是誰砸的,隻好叫木匠來重新做一扇大門。木匠說:“做大門需要好木料。”富人拿出一堆木料,剛剛夠做一扇門。

富人整天在家裏算帳。木匠進來問:“門做好了,還要做什麼?”富人以為還有剩餘的木料,說:“做一扇窗戶”。木匠把剛做好的門拆掉,做了一扇窗戶,然後去問富人還要做什麼,富人以為還有剩餘的木料,說:“再做一個鍋蓋。”木匠把窗戶拆了,做了一個鍋蓋。又去問富人還要做什麼,富人說:“再做一個砂壺蓋。”木匠把鍋蓋拆了,做了一個砂壺蓋。最後,富人問剩餘的木料還夠做什麼,木匠說:“可以做一個鼻煙蓋。”他把砂壺蓋拆散,做了一個小小的鼻煙筒蓋。

一天,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木匠拿著鼻煙壺蓋對富人說:“木料全部用完了,我們是好鄰居,工錢我就不要了。”富人咧開大嘴笑著說:“我今後會考慮給你工錢的,你真是個好木匠,沒有浪費一點木料。現在,你把大門、窗戶、鍋蓋、砂壺蓋、鼻煙蓋全部交給我的管家吧。”木匠好像十分驚訝,“主人啊,你說什麼,我用那些木料做好了門,問你還要做什麼,你說做一扇窗戶,但沒再給我木料,我隻好把門拆了做窗戶,然後又把窗戶拆了做鍋蓋;把鍋蓋拆了做砂壺蓋;把砂壺蓋拆了做鼻煙蓋。瞧,鼻煙蓋在這裏。”木匠說完,把小小的鼻煙蓋交給了富人。

明察秋毫的法官從前,有個叫唐宗普珍的姑娘正在河邊洗衣服,她把一對金戒指放在岸邊的石頭上。無賴小偷格桑趁她不注意,把金戒指偷走了。

姑娘向法官報了案。法官查問無賴格桑,格桑說:“戒指是我死去的母親送給我的。”法官想了想,說:“此案沒有旁證,幹脆你們一人拿走一隻戒指算了。”格桑想:“這倒不錯!一是順從了法官,二是不花代價得到一隻金戒指,我沒吃一點虧。”於是點頭同意。唐宗普珍想:“不能平白無故失去一隻金戒指,就說是送給他,也討不了一份人情。”於是大聲說:“我不同意這樣做,法官的判決不公平。”法官說:“好了,好了!現在證明金戒指是唐宗普珍姑娘的。因為那本是她的東西,所以她不想無緣無故送給別人。無賴格桑不花代價就能得到一隻金戒指,所以他同意這樣做。”就這樣,法官根據姑娘和小偷的態度,判斷出了金戒指的主人是誰。

從前,一個國王的小老婆懷了孕。大老婆想:“如果小老婆生個兒子,將來勢必繼承一位,國王定會把小老婆升為正妃。”於是,她在肚子上纏了很多很多布,對國王說她也懷了孕。

九個月零十天後,小老婆生下一個漂亮的男孩。大老婆趁其不備,把孩子偷走了,來到國王跟前說:“我生了一個男孩。”小老婆哭哭啼啼嚷道:“孩子不是你生的,是我的。”兩人爭得不可開交,國王無法分辨,找法官來處理這件事。

法官說:“你們倆搶這個孩子吧,誰搶到就是誰的。”大老婆想:“隻要搶到孩子,我就勝利了。”於是用盡全力拉扯孩子。小老婆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血肉,不敢使勁拉扯,就鬆開了手。

法官說:“好了!現在證明,孩子是小老婆生的。她不敢使勁拉扯,生怕傷了孩子,因為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皮匠駙馬有個公主很有才華,雙手能寫梅燈篆字。公主年過二九,皇上想為她招駙馬。跟公主一商量,公主說:“我有寫的一張梅花篆字,把它張貼在午朝門外,誰能認得全,就招誰為駙馬。”皇上點頭答應,親自寫了皇榜,和公主寫的那張梅花篆字一起張貼在午門以外。

哪知,這梅花篆字貼出年把的時間,也沒碰上一個能認識的人。一天,從鄉下來了一個小皮匠,挑著皮匠挑子路過午門,看見門旁貼著一張象圖畫一樣的字,好看的很,便放下挑子,湊過去看。這時,看守皇榜的值日官趕忙走過去問:“你認得這張梅花篆字嗎?”小皮匠搖搖頭,慢聲拉語地說:“一字不識。”看守皇榜的官員心想:皇榜貼出一年多了,沒有個說認得這梅花篆字,這個小夥子隻有一個字不認識,就算不錯了。就拉住小皮匠不讓走,立即奏請皇上拿主意。皇上也認為隻有一字不識,學問也不錯了,就降旨召見小皮匠。

小皮匠被內侍帶入宮裏,更換了朝服,送上朝廷去見皇上。小皮匠給弄懵了,心想:我的挑子還在大街上哩,這是怎麼回事呀!他正在胡思亂想,就聽皇上問:“你認得梅花篆字?”小皮匠趕忙跪下回答:“啟稟萬歲,我一字不識。”皇上見小皮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說:“一字不識無關緊要。”隨告訴文武百官:“朕意已定,將這位能識梅花篆字的年輕人招為駙馬。”並立即命令當朝宰相,選擇吉日良辰,給公主成親。

幾天後,小皮匠跟公主成了親。公主問他跟誰學的梅花篆字,他說:“我是個皮匠,根本不懂什麼叫梅花篆字。我不願來,是他們把我硬弄到這裏來的。”公主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說:“你有欺君之罪,我要奏請父王,把你推出午門斬首示眾。”小皮匠一聽,慌忙跪在公主麵前說:“公主,我的命不值一個糊棗錢,可你的名聲事大呀!我看,公主還是別張揚了”一番話,說動了公主的心,公主也隻好如此這般罷了。

又過了些日子,滿朝文武要宴請駙馬。公主知道這事後,怕露了餡,就對小皮匠說:“滿朝文武要宴請你這位駙馬,酒席筵前定會考問你一番,你可要作個準備呀!你記著,要是他們問你念過什麼書,你就說念過五經四書。要是再問,你就說,自從盤古立天地,哪有臣宰考駙馬,他們就不會再問你了。”小皮匠鬥大的字不識一個,又有點笨,記不住這麼多話,特別對“盤古”二字,念咕了好多遍,還是記不住。公主沒法,隻好用紙殼糊了個小鼓,赴宴的時候揣在懷裏,要是忘了,摸摸它就會想起來的。

一天,小皮匠真的應邀到麒麟閣赴宴。酒席筵前,文武百官都誇獎駙馬爺認得梅花篆字,學問很大。有的問駙馬爺都讀過哪些詩書?誰知,小皮匠把“五經四書”這個詞給忘了,一時想不起來。說也巧,他這次進京,路上碰到了一起趕考的舉子,還幫這些舉子挑過書箱和行李,一路上搭伴進京,倒也快活。特別是這些讀書人作詩、聯句,小皮匠雖不懂,卻聽得津津有味。有一回,一位舉子吟出什麼“驚濤拍岸,地卷天覆”的詩句。小皮匠這回猛古丁地想起了這句話,就隨口回答說:“我讀過‘地卷天書’。”你別說,這“地卷天書”還真地把文武百官給唬住了。有人問他這“地卷天書”都包括哪些內容。小皮匠心裏話,不能讓他們再問。誰知他又把“盤古”這詞給忘了。他順手摸了摸懷裏的小鼓,不巧小鼓給擠扁了,就說:“自從扁古立天地,哪有臣宰考駙馬!”這麼一來大夥不敢再問了,隻有老宰相追問說“隻有盤古立天地之說,哪有扁古立天地的記載?”小皮匠知道說錯了,隻好“錯擲錯賠”,就隨口答道:“扁鼓是盤鼓的爹,《地卷天書》上寫得明明白白,你們哪裏知道。”文武百官聽了,想笑不敢笑,更不敢再說什麼。大夥心裏有數,倘若惹惱了當朝駙馬,公主怪罪下來,是要殺頭的,隻好都裝起糊塗來,還連聲稱讚駙馬爺學問深、見識廣呢!自古以來會拍馬屁是不吃虧的。

一年以後,越南王派使臣來中國麵見皇帝,說要跟中國官員打啞謎,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敢出頭的。還是老宰相有點子,他跪在丹墀回了話:“啟奏我主萬歲,咱朝駙馬公識得梅花篆字,讀過地卷天書,知道扁古的事情,一定會打啞謎。”皇上準奏,第二天宣駙馬上朝,跟越南使臣打啞謎、猜心眼。

越南使臣和駙馬爺來到朝堂,麵對麵坐著。開始打啞謎了,越南使臣首先用手指了指嘴頭。小皮匠在琢磨:這是什麼意思?那真是丈二的金剛,叫人摸不著頭腦。忽然,他看到越南使者穿的那雙皮靴,靴頭破了個口,就認為是要他用牛嘴頭上的皮給補補靴子。他心時話,你這個外行頭,嘴頭上的皮哪比得上脯肋上的皮呀!就不自覺地隨手拍了下自己的胸脯。

越南使臣看了,一愣神,接著又伸出了一個手指頭。小皮匠想:一個外國大使補靴子,隻出一兩銀子,未免太小氣一點,至少也得出二兩銀子嘛!他邊想邊伸出了兩個指頭。越南使臣接著又伸出了三個指頭。小皮匠一看,這位外國使者要給三兩銀子,後悔自己要少了價,他這是有意笑話我,就趕緊伸出四個指頭擺了擺,意思是說,四兩銀子我也不幹了。

啞謎打到這裏結束了,越南使臣站起身來,朝皇上說:“還是天朝上國能人多,這次打啞謎你們贏了。”皇上莫名其妙,問是怎麼回事。越南使者說:“我手指嘴頭,表示口吞日月,他手拍胸脯,意思是懷抱乾坤。伸一個指頭,表示一統華夷。他伸兩個指頭,是說仍分南北二國。我伸三個指頭,表示我們越南擁有三百武將。他又伸出四個指頭,說你們天朝上國有文臣四百。看起來,天朝確有能人,敝國甘拜下風,還是要年年進貢,歲歲進朝。”小皮匠一聽,心裏話:好家夥,這裏頭還有這麼多道道,我哪裏會知道呢!

越南使者退出朝廷,皇上便問駙馬爺何時學會打啞謎,怎麼對答出來的。小皮匠怕露了餡,哪敢說出補靴子的那套想法,隻是說:“臣自幼讀過地卷天書,對打啞謎、猜心眼略有研究,故能對答得出來。”皇上聽了,著實誇獎了一番,並賞錦緞百匹,黃金千刃。

滿朝文武明知駙馬爺是個大草包,可這回讓他給弄準了,誰敢再說個不字?就是私下裏,也不敢議論什麼,生怕皇上怪罪下來,吃不了兜著。就這樣,小皮匠成了朝中的能人,紅得發紫,美名遠揚了。

宰相肚裏能撐船古時候,有個年近古稀的老宰相,又娶了個名叫彩玉的小媳婦。彩玉年方二九,長得如花似玉。自從嫁給這位老宰相,雖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她總是悶悶不樂,暗暗埋怨父母不該把她給一個老頭子。

一天,彩玉獨自到後花園賞花散步,碰上了年輕的小花匠。這位花工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兩人一見鍾情。從那,彩玉常常偷偷地到花園裏同花匠相會。有一回,彩玉對花匠說:“你我花園相會,畢竟不是長法。我有一計,可使咱倆天天幸會,如同夫妻一般。花匠問什麼妙計,彩玉就如此這般地說出了自己的主意。”原來,老宰相恐怕誤了早飯,專門養了一隻“朝鳥”。這鳥天天五更頭就叫,老宰相聽到鳥叫,就起身上朝。彩玉讓小花匠四更前就來用竹竿捅朝鳥,讓它提前叫喚,等老頭子一走,他倆就可團聚了。

這天,老宰相聽到朝鳥的叫聲,連忙起身上。等來到朝房門外,剛好鼓打四更。他想,這鳥怎麼叫得不準了!就轉身回了家。當他走到自家的房門外,聽到彩玉說:“以後早點來捅一下朝鳥。”停了一霎又說:“你這個小花匠真象一枝花。”小花匠說:“你活象粉團,卻配了一塊幹巴薑,多可惜呀。”宰相聽到這裏,氣得渾身發抖,但並沒有聲張,又上朝去了。

第二天正是中秋佳節,老宰相有意把彩玉和花匠叫在一起,在後花園牡丹亭中吃酒賞月。酒過三巡,月到中天,老宰相捋了捋胡子說:“今晚咱賞月作詩,我先作,你倆也要接我的詩意諂上幾句。”說罷就高聲吟道:“中秋之夜月當空,朝鳥不叫竹杆捅,花枝落到粉團上,幹薑躲在門外聽。”花匠一聽,自知露了餡,撲通跪在桌前,說:“八月中秋月兒圓,花匠知罪跪桌前,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肚裏能撐船。”彩玉見事情已經挑明,也連忙跪倒在地,說:“中秋良宵月偏西,十八妙齡伴古稀,相爺若肯抬貴手,粉團剛好配花枝。”老宰相聽了哈哈大笑說:“老少匹配本不宜,意馬難拴我自知。花枝應偕粉團去,速離相府成夫妻。”彩玉和小花匠聽了,連忙叩頭謝恩,攜手離府而去。

宗本請客從前有位宗本(藏語,是縣官的意思),家裏堆滿發黴的糧食,卻舍不得施舍給百姓。

他吝嗇得用水想用鬥量,狠毒得想把別人身上的皮剝下來做衣服穿。

縣長家裏有個聰明的仆人,名叫土登。他常常考慮怎樣從主人手裏擠出點油水來。一天,土登向百姓們宣布:“我要讓宗本擺幾天宴席,請你們豎著耳朵等他下請帖吧!”百姓們聽了哈哈一笑,說:“狼嘴裏還能滴出血來嗎?假如愛財如命的宗本給我們設宴,除非太陽從西山頂上冒出頭來!”土登笑眯眯地回答說:“你們不信?等幾天瞧吧!”縣城裏隻有一條可供人飲用的泉水,奇怪的是,這股泉水一到冬天就冒熱氣,夏天又變得清澈涼爽。宗本把泉水占為己有,說這是佛爺賜給他的神水。

一天,宗本在城堡頂上散步,忽然瞧見土登趴在泉邊一棵大樹上,兩眼直愣愣地望著泉水,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彎彎腰,好像正在和誰吵架。宗本走下城堡來到土登麵前,問:

“你在這裏指手畫腳幹什麼?”“啊呀呀,尊貴的宗本大人!”土登笑眯眯地說,“誰不知道,你是個樂善好施的人,上供奉三寶,下布施百姓。”這時,他忽然收起笑容,氣憤地說:“可是今天我看見泉水中的蛟龍,肆無忌憚地汙蔑大人,說了你很多壞話。”宗本忙問:“龍怎麼汙蔑我?”土登慢騰騰地回答:“蛟龍說,宗本長年累月讓百姓們服苦差役,從中獲得數不清的財富,可他卻連一口糌粑也舍不得布施。像這樣愛財如命的吝嗇鬼,早晚要象大海中渴死的餓鬼一樣,沒有好下場。我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抖,反駁說,我們宗本不顧自己,整天忙裏忙外,都是為百姓安樂幸福。他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不要說布施一碗好吃的糌粑,就是請求他給百姓們擺幾天宴席,他也會毫不遲疑就答應的。”宗本高興得咧開大嘴,連連點頭說:“對!對!你說得很對!”土登接著說:“蛟龍不服氣,拿出山羊頭那麼大的金子,揚言如果宗本舍得破財,給百姓們設宴,那麼它也可以擺幾天宴席。要是它的話象這泉水一樣流走,它就把這塊黃金送給宗本。”宗本一聽,急忙回家和管家商量。管家說:“我看可以設宴。龍沒有糧食和肉,隻有沒滋沒味的水,你一定會勝過它的。”宗本拿不定主意。想到擺一次宴席要花那麼多錢,讓那些窮鬼白吃白喝,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割他身上的肉,心裏感到一陣劇痛。可是一想起要能得到山羊頭那麼大的金子,他就恨不得立刻奪過來抱在懷中。幾天幾夜茶飯不香,冥思苦想,最後終於決定忍痛擺上幾天宴席。

仆人土登穿上節日的服裝,殷勤地為百姓們端茶送酒。見大家吃得高興,土登問:“狼嘴裏滴出血來沒有?今天的太陽,是從東山頂上冒出了頭,還是從西山頂上冒出了頭?”百姓們哈哈大笑,“你的話果然見效了,可不知你怎樣收場?”

宴席還沒結束,宗本就急急忙忙讓土登去請蛟龍上來設宴。土登象那天一樣,爬到泉水邊的大樹上,比比劃劃舞弄了半天,然後垂頭喪氣來到宗本跟前,彎腰伸舌,摸著太陽穴說:“蛟龍耍滑頭……”他戰戰兢兢不敢往下講。宗本急得大吼一聲:“呆頭呆腦做什麼?快快講出來!”土登裝出害怕的樣子低聲回答:“龍說它已經和宗本一起擺完了宴席,那些吃的、喝的,哪一樣不是從龍蹕裏流出來的水做成的?宗本拿出糧食和肉,龍拿出了水。它讓我告訴你,如果宗本大人能擺出不用水做的宴席,就把那塊山羊頭大的黃金送給你。”宗本瞪著兩眼,嘴裏直喘著粗氣,臉色變得象灰不溜秋的猴子。

掉在井裏的金條從前,有個騙子住在村子裏。隻要看到別人有什麼好東西,他就要想方設法地騙到手。

見到村裏的頭人,他又是點頭又是哈腰,活象一隻哈巴兒狗。

村子裏有個非常聰明的人叫紮巴。一天,他正在井邊打水,瞧見騙子從遠處走來,心想:“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於是脫下衣服,好像要跳到井裏去。騙子急忙跑過來問:

“紮巴啦,這麼冷的天,你下井去做什麼?”“啊呀呀,剛才打水時,我不小心把揣在懷裏的金條掉到井裏去了,我得把它撈上來呀!”紮巴裝出心急火燎的樣子回答。

“啊嘖嘖,你真是個大傻瓜!這麼冷的天,下這麼深的井,難道不怕送掉你那象馬尾巴一樣細的小命嗎?”騙子急忙說。“是啊,是啊,你說得真對!”紮巴好像恍然大悟,“如果把命送掉了,金條有什麼用呢?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愁手裏沒有金條。”紮巴說完,穿好衣服轉身回家了。

其實,紮巴根本沒有回家。他悄悄躲在一堵破牆後麵,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騙子。騙子見紮巴走遠,急忙把衣服脫個精光,在腰間係上繩子,繩子的一頭拴在井邊的大石頭上,然後下到井裏。這時,紮巴衝到井邊,割斷繩子,趴在井口大聲喊:“喂,你這個招搖撞騙的壞蛋,在井裏慢慢撈金條吧!”騙子方知自己上了紮巴的當。井水寒冷刺骨,騙子凍得渾身哆嗦,在井裏直叫喚:“求求你,朋友!井底下沒有金條,請把我救上去吧!”紮巴哈哈一笑,說:“張開你那張驢嘴大聲叫喚吧!讓那些平日受你阿諛拍馬的人來救你吧!”說完在井口蓋上一塊石板,轉身回家去了。

宗本見龍王花燭之夜所發生的事情,被當做奇聞笑料在流傳,有人甚至把它編成了歌謠:

阿古頓巴神通廣大,指東揮西充當“管家”。

隆重的婚禮演成一出醜戲,男賓女客自相毆打。

堂堂的宗本更是醜態百出,手挨針紮,還口吃糞便;以棍當槍,誤牛為馬,為了“追捕”竟連褲子都沒穿……

當這首歌謠傳到宗本的耳朵裏以後,他簡直是羞怒交加,無地自容!心想:如不及早幹掉阿古頓巴,甭說醜已丟盡,無臉見人,更可怕的後果會不堪設想。於是派出大批人馬,分頭追捕阿古頓巴。

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明偵暗察,阿古頓巴終於被他們逮捕了。

阿古頓巴見了宗本老爺,饒有風趣地說道:“您幹嗎還要費這麼大的神呢!其實隻要通知一聲,我不就來了麼!”接著,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道:“您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宗本冷冷一笑,說:“嗯,不‘要頸’,而是要頭!”阿古頓巴自知事情不妙,心想:這下非遭他的毒手不可了!於是,就索性開玩笑似地說:“啊呀!要頭哇!我可忘了帶啦!那得回去拿!”說著說著,他真的轉過身去,裝作要走的樣子。

“站住!”宗本一聲令下,當即喚來數名衛士把阿古頓巴捆起來,連推帶拖地給綁架走了。

衛士們在宗本老爺授意下,把阿古頓巴帶到河邊,兩腳懸空吊在橋下,等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殺人不眨眼的宗本要來親自“執刑”。

太陽下山的時候,有個看來頗為英武的騎士,打橋頭經過。阿古頓巴認識這位禍害鄉裏、草菅人命的騎士,心想:何不使個脫身之計把這個壞蛋給處置掉!阿古頓巴為了惹他注意,口裏不斷哼著“嘿——喲,嘿——喲!”一邊哼著,一邊使勁將身子在空中悠蕩起來。果然,這位騎士一見便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呀?”阿古頓巴裝作沒聽見,照舊在那兒邊哼邊蕩,顯出一副專心致誌的樣子。那位騎士緊跟著又問:“喂!你怎麼不理人?我說,你究竟在幹什麼呀?”“喔,您是問我呀?我這是在練功呐。”阿古頓巴回答道。

“練什麼功?”“練腰功。”騎士一聽說是練腰功,連忙跳下馬來,對阿古頓巴說:“讓我練一會兒好嗎?我正缺乏腰功呢!”阿古頓巴裝出不願意的樣子說:“練這種功,可真是費勁兒啊!我看您恐怕吃不消吧?

”接著他又說道,“不過,若能咬緊牙關,把它練到手,對於一個弄武行術的人,好處確實太大啦!”一聽他這麼一說,這位英武的騎士顯得越發“英武”起來。瞧他一邊扭扭腰杆,一邊抖抖胳膊,神氣十足地說道:“你下來,我非得練練不可!”阿古頓巴見他練功心切,故意拒絕著:“不行。我怎能隨便讓給你呢?”“老兄,講點情麵,讓給我練練吧,我用我的金嘎烏(寶盒,用黃金、珠寶嵌成匣狀的裝飾品。),作為交換的禮物,好嗎?”隻見他真地把係在腰帶上的光赤赤的金嘎烏取了下來。

阿古頓巴這才答應下來:“那麼,你幫我解下來吧。”騎士在解下阿古頓巴之後,接著就請求阿古頓巴幫助把他吊上去。阿古頓巴一邊忙著吊他,一邊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練這種功啊,得猛中有巧才成。”騎士問道:“如何巧法?”“其實,也無所謂巧。”阿古頓巴說,“隻要你把眼睛閉起來,別東張西望;還有——這是最重要的一條,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張嘴說話,你就能收到預期的效果。”當這位騎士閉上兩眼開始“練功”的時候,阿古頓巴騎著騎士的馬走了。

夜,黑漆漆的,四周的山巒、曠野一片沉寂,隻有奔騰的河水在喧鬧、咆哮著。宗本老爺在幾個粗壯隨從的擁陪下,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鋼刀,到橋下吊著阿古頓巴的地方執刑來了。

宗本老爺舉起鋼刀,往吊索上一砍,隻聽“喀嚓”一聲,繩索斷了,“練功”的騎士被咆哮的河水吞沒了!這時,宗本瞅著河裏濺起的浪花,得意洋洋地說道:“這輩子,你阿古頓巴甭想再來捉弄我了!讓你捉弄龍王去吧!”第三天,阿古頓巴騎著大馬,帶著金嘎烏去見宗本。當阿古頓巴出現在他的麵前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十分驚異地問道:“你怎麼還活著呢?”阿古頓巴挺自豪地回答:“我不僅活著,而且活得異常愉快和幸福。您瞧這個!”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金嘎烏來,故意在宗本老爺麵前顯示著。

“啊?金嘎烏!阿古頓巴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阿古頓巴看他像饞貓兒見到魚肉似的,就故意編出這樣一段頗為迷人的“故事”來:說他一掉進河裏,馬上就被龍王派出的蝦兵蟹將帶進龍宮裏去了。龍王聽說他來自人間,殷勤地接待了他,還大擺筵席,簡直像款待貴賓似的。還說什麼,龍王一定要他留下,多住些時候,但他想家心切,隻得婉言謝絕。最後,龍王見挽留不住,就拿出許多珍珠寶玉相贈於他……說到這裏,阿古頓巴露出後悔的神情歎道:“唉!真傻!我一時糊塗,隻順手拿回這隻金嘎烏。”接著又以一種極其誠懇的態度向宗本懇求道:“請您今晚再讓我去一趟吧!”貪心的宗本思忖了片刻,說道:“不成,你已經去過一次,又得了金嘎烏,應當知足了!今天晚上該我去了!”宗本老爺隨即吩咐左右,為他奔赴龍宮做好準備。

黃昏時分,日下西山,夕陽的餘輝映在奔騰的河麵,像是塗上了一片血色。宗本老爺重複著阿古頓巴昨天的遭遇,懸吊在橋下。不知是因為忍受不了,還是因為急於奔赴龍宮,他竟一聲接一聲地催促他的手下,快點砍斷繩索。“喀嚓”一聲,貪財的宗本老爺應聲墜入河中……

河水奔騰著、咆哮著,它既是在縱情地歌唱,也是在嘲笑這個貪婪而凶狠的宗本的可恥下場。

新婚之夜“宗本老爺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聽說還要當一次新郎呢!” “嘿,他簡直成了一個老狐狸精了!” 宗本即將舉行婚禮的“喜訊”,在全縣範圍裏,被人們傳說著、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