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借了，你也還不起啊！”柳霏的丫鬟雨絲一時心直口快，說出了這句殘酷的真話。
這句話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柴大姐的臉上和心上！
柴大姐的臉和耳朵變得更紅了，她垂下頭，手指使勁地摩挲著衣角，像要哭出來了。
毛竹連忙拉住雨絲的手，道：“這是五姑娘做決定的事情，你不要插話！”一邊說，毛竹就一邊把雨絲拉出了門。
柳霏道：“剛才是我的丫鬟多事了！柴大姐，你繼續說，為什麼要借燕窩？”
柴大姐抖得像風中的燈籠，內心火熱，外表卻虛弱得很，眼睛著急地望著柳妝，嘴巴偏偏就是說不出話來了！
柳妝歎一聲氣，道：“柴大姐，你喝一口茶再說話！我不是老虎，你別怕我。”
柴大姐果然乖乖聽話，喝茶之後，一雙手抖得沒有之前那麼厲害了，顫抖著聲音說：“我女兒病了，咳得要命，她才兩歲，我昨天讓我家男人去買燕窩，他卻瞎了眼，買了假燕窩回來，銀子卻花出去了。”說到這裏，她輕輕地啜泣。
柳妝立馬說：“你疼女兒，我很感動。我的燕窩可以借給你，而且不用還了。”
柳霏立馬接話道：“我的燕窩粥也可以借給你！我和五姐姐一樣，也不用你還了！”
“真……真的？”柴大姐先是驚訝，接著驚喜萬分，然後跪在地上給柳妝和柳霏磕頭。
柳妝給斑竹使個眼色，斑竹連忙把柴大姐攙扶起來，勸道：“五姑娘和六姑娘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是真的，你別哭了。”
柳妝道：“斑竹，你送柴大姐回去吧！”
斑竹立馬心領神會，既是送柴大姐回去，也是去驗證柴大姐是否扯謊。
柴大姐的哭聲漸漸遠去，漸漸消失。
柳霏歎氣道：“難怪家裏的仆人們常常來找五姐姐，頻繁得就像走親戚似的！你對她們確實太大方了！”
柳妝渴望權力，權力的獲得有兩條途徑，一條路是恐嚇和高壓政策，另一條路是施恩！柳妝莞爾道：“六妹妹，時常管點閑事，正好打發時間。而且，剛才你也被我傳染了！”
柳霏卻搖頭道：“我以後再也不想管這種閑事了，我怕別人的眼淚，而且問她話，她又吞吞吐吐，我比她還著急，心裏不舒服！”
柳妝問：“難道沒有成就感嗎？”
柳霏道：“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幫得了這次，幫不了下次！五姐姐，你為什麼如此喜歡幫她們？”
柳妝的眸光清澈，莞爾道：“我幫她們，是因為我相信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她們也會幫我。”
柳霏疑惑地道：“家裏的丫鬟和嬤嬤原本不就是在為我們做事嗎？她們還能幫我們什麼？真正能幫我們的人很少，比如龐嬤嬤、石嬤嬤和齊嬤嬤，可是她們的眼睛就像冰一樣冷，心就像石頭一樣硬，隻聽太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話。”
柳妝眨一眨眼，笑道：“隻要你有恒心去見縫插針，總會有空子可以鑽的！龐嬤嬤、石嬤嬤和齊嬤嬤並不是鐵板一塊！”
柳霏道：“我還是不懂！如果僅僅是想在下午吃一盤上好的點心，就費力地跟仆人們周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