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聽說石嬤嬤回來了!”
“聽說石嬤嬤看上去至少比以前老了十歲,頭發白了一半!”
“還黑了許多!”
柳妝剛午睡起來,就被斑竹和毛竹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弄得精神奕奕!
石嬤嬤在外麵放了一個月的牛,今天恰好是處罰期限滿了的日子!
一想到石嬤嬤,柳妝就打起了精神!
此時,石嬤嬤正在如意院裏見大夫人。
大夫人關心地道:“你辛苦了!”
石嬤嬤心裏發苦,確實辛苦,但是臉上堆起笑容,道:“在回來的路上,我打聽了這一個月的事,沒想到五姑娘已經不是以前的五姑娘了!”
石嬤嬤的語氣不是誇讚,而是酸溜溜的譏諷。
大夫人也酸溜溜地道:“石嬤嬤,你一走,她就鬧騰起來了!現在居然鬧騰到皇宮裏去了,成了貴妃娘娘眼前的紅人!隔三岔五就進宮,就算不進宮的時候,也有太監專程來柳家找她取連環畫!我原本想做個順水人情,把她婚配給我娘家的那個有腿疾的侄兒,偏偏二夫人要和我搶,說她娘家的人也看上了柳妝!”
大夫人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話,胸口起伏,越說越氣惱!
石嬤嬤幾乎和大夫人是一個鼻孔出氣,大夫人氣惱,她也氣惱,道:“二夫人一向沒安好心!”
大夫人喝一口茶,潤了潤喉嚨,接著傾訴道:“二夫人的心思我早就看透了!她想利用柳妝去巴結貴妃!”
說到這裏,大夫人和石嬤嬤都露出不屑的表情。就像烏鴉落在黑豬身上,隻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石嬤嬤出主意:“五姑娘是大房這邊的人,必須聽您的話,這婚配的事還輪不到二夫人插手!”
大夫人幽幽地道:“恐怕我也插不了手!太夫人最近對柳妝那丫頭越來越看重了!石嬤嬤,我想來想去,唯一能克住柳妝的人就是你!你就像她的封印一樣!你一離開,她的命運就翻天覆地地變了!幸好你現在回來了,把她的氣焰往下壓一壓!”
石嬤嬤一聽說自己竟然這麼重要,不禁信心滿滿,道:“行!一個小庶女,原本就不應該這麼得寵、這麼鬧騰!庶女有庶女的命!我會想方設法讓她變得乖乖聽話!”
“嗯!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早就看那丫頭不順眼了,平時隻是表麵上抬舉她而已!她如果敢蹦躂到儀兒的頭上去,我非剝了她的皮!”大夫人露出幾分陰狠。
石嬤嬤的眼睛裏也流露出陰狠,同仇敵愾!
——
石嬤嬤回來的第二天恰逢大夫人要帶柳儀、柳嫻和柳妝去娘家喝喜酒,柳觀雪和坐完月子的大少奶奶楊氏也一同去。
坐在馬車裏的時候,柳妝就感覺石嬤嬤眼神不善,那眼神就像蚊子盯著鮮血似的!
柳妝沒有對蚊子獻血的精神,心生警惕,果斷地牽住柳儀的手,離柳儀更近一點,打算到了陌生的石家之後,一定要和柳儀寸步不離!
柳儀給柳妝一個安撫的眼神,意思是:別怕!
到了石家之後,柳妝又遇到奇怪的眼神,就像一群想步步高升的人在挑選梯子!
大夫人和親戚寒暄之後,特別介紹道:“這個就是我的庶女柳妝!”
同樣身為庶女的柳嫻卻像隱形人一樣,自己不說話,別人不介紹她,也不打聽她。
柳妝不卑不亢,順著大夫人的話,再次給長輩們行禮、問候。
石家那一群親戚的眼睛開始放光,都對柳妝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就仿佛買家在肉鋪裏挑到了一塊看上去最好吃的肉,想要買!
大夫人笑吟吟的,態度像個賣家!在她的眼裏,柳妝的價值就和肉鋪裏的肉差不多!不過,她們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會把話說得太露骨,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些想巴結貴妃、想拉攏將軍府的人自然已經看中了柳妝的價值!
在這些人之中,要數大夫人的三嫂最熱情!這位石家的三夫人生怕自己搶不到,像對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一樣把柳妝拉到身邊,把手上的玉鐲摘下來,送給柳妝,還耐人尋味地道:“這鐲子算是傳家寶,原本是要送給兒媳婦的!嗯,五姑娘真是合我的心意!越看越喜歡!給我做兒媳婦,怎麼樣?”
柳妝連忙推拒,不肯收下鐲子!
這鐲子簡直比燙手山芋還要燙手,簡直是嚴刑逼供的烙鐵啊!除非她是瘋了、傻了,才會貪這小便宜!別人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