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其他人看向石家三夫人和柳妝的眼神都意味深長,有點微妙,想看看柳妝最後會不會收下鐲子。
大夫人眼睛微眯,心想著自家三嫂的兒子要麼是脾氣暴躁,要麼是軟弱無能!心眼子轉了轉,她有點滿意了,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輕聲道:“妝兒別拒絕你三舅母的好意,收下吧!”
這時,有一半人的目光轉移到了大夫人的身上,打量著,思量著。
什麼別拒絕好意?明明是慫恿我去跳陷阱!柳妝的眼睫毛低垂,遮掩了眼神,內心卻跟明鏡似的,洞悉了大夫人的不懷好意!
“哎呀!不好了!”
再接著,是清脆的“嘭”聲音!剛才還在石家三夫人和柳妝之間被推來推去的玉鐲忽然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三截!
眾人都沒看清這玉鐲是怎麼掉下來的,為什麼會掉?
柳妝連忙對柳儀搖手,表情無助地道:“二姐姐,剛才鬼使神差的,我不知道鐲子為什麼會掉。”
這既是為自己喊冤,撇清自己,也是在向柳儀求救。
柳儀連忙走到柳妝的身邊,牽住柳妝的兩隻小手,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我看到了,不是你的錯!乖,別怕!”
柳妝裝成膽小的小孩,把頭靠到柳儀的肩膀上,模樣委屈。
哈哈!其實她心裏在笑!既然這個鐲子自己注定不能接受,而鐲子的主人和大夫人又故意以鐲子為陷阱,想聯手坑她,那她就幹脆把鐲子打碎,讓陷阱自動消失!最美的是——打碎鐲子的嫌疑人有兩個,剛才柳妝的動作不明顯,所以別人沒看清楚。
大夫人的臉色不好看了,像飄來了烏雲!她既生氣柳妝不小心弄碎了鐲子,又生氣親生女兒柳儀被柳妝當槍使!
石家三夫人眼看著那價值千金的玉鐲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心痛極了,肉疼極了,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眼睛都氣紅了,瞪一眼柳妝,咬一下牙,正準備發難!這時,有一位夫人打圓場,溫柔地道:“哎喲!這鐲子碎了,確實可惜!但是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不小心造成的,不怪柳家的五姑娘!孩子還小,千萬別嚇壞了!”這話就像一團稀泥,堵住了石家三夫人的嘴!
打圓場和和稀泥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幸災樂禍,道:“鐲子碎了,看來石家三夫人和柳家五姑娘沒有緣分啊!這是天意!算了吧!都別難過了!天意難違!”
這個幸災樂禍的解釋居然出乎意料地贏得了大多數人的讚同。
石家三夫人吃了個啞巴虧,但是還不能表現得小氣,還要假裝大人大量,笑道:“算了!隻是一個鐲子而已!”
而已?嗬嗬!石家三夫人暗暗地咬牙,心想著誰來賠我這上千兩銀子?
其他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見石家三夫人已經表態了,於是很快就岔開話題,又說又笑起來,這些笑聲就像一把把刀,在戳著石家三夫人的心!
柳儀對自己的外公家很熟悉,她怕柳妝繼續難過,於是牽著柳妝遠離了人群,去花圃中央的石凳上坐下,安慰道:“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不關你的事,別難過了,好不好?”
柳妝終於掀開了眼睫毛,露出了自己的眼神,清澈而靈動,沒有絲毫委屈,反而有笑意!
“五妹妹,你……”柳儀語氣驚訝,瞠目結舌,她已經明白過來了,柳妝剛才是故意的!這簡直匪夷所思,她不敢置信!
柳妝扭過頭,輕輕地皺一下鼻子,軟軟地道:“二姐姐,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剛才確實挺怕的,不想莫名其妙地變成別人的兒媳婦。”
柳儀瞬間就體會了柳妝的心情,但還是哭笑不得,拍一下柳妝的手背,像教書的先生懲罰學生一般,道:“五妹妹,你太大膽了!太大膽了!”
柳儀的眼神太純淨了,柳妝沒辦法在故意做錯事之後還直視她的眼睛,於是繼續扭著頭,道:“別人都等著看戲,當時情況緊急,我隻能自己救自己了。”
柳儀不由得心一軟,心想五妹妹當時確實是被逼無奈,在無奈之下耍了小聰明,但不是故意害人。“好了!我不生氣!你可以把臉轉過來了嗎?”
被原諒了!柳妝轉過臉來,展顏一笑,露著雪白的牙齒,像吃到糖的小孩。
柳儀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伸出手,捏一下柳妝的鼻子,告誡道:“不許有下次了!在那種情況下,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實在是……哎!”
太大膽了!
柳儀既佩服,又驚歎,但還是覺得柳妝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