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柳妝嫁進鐵家後,和鐵家人過的第一個年。
因為鐵夜光反常地不在家過年,皇城裏傳出了一些流言蜚語。
“國父嫌棄雲親王妃,可是雲親王護著王妃,天子家也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原來如此!難怪國父大過年的還在外麵微服私訪!”
“國父為啥嫌棄雲親王妃啊?”
“因為雲親王妃剛嫁進天子家就幹政!上次雲親王巡視皇城周圍九縣的民情,雲親王妃也跟著出風頭呢!”
“對對對!雲親王妃愛出風頭,還愛管閑事,她自己舍不得和離,卻挑唆別的女子和離!”
“沒錯!要是我家有這樣一個挑事精,我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
“哎!難怪國父嫌棄她!就因為她鬧出來的那些事,弄得我家孩子的娘三天兩頭兒用和離這件事來威脅我,家宅不寧啊!”
……
朝中的禦史大概是閑得無聊,居然把皇城裏的流言蜚語寫成奏折,專門進獻給監國的雲親王看!
鐵燒雲看到了這個奏折,卻沒有理會。
然後,朝中又有一個官員借此事來拍雲親王的馬屁,在奏折上寫:百姓和孩子一樣,不能太慣著他們了,他們竟然敢說雲親王妃的閑話,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應該張貼皇榜,修改王法,把百姓們的那些嘴管起來!如果再有人敢議論天子家的事,官兵就抓捕那些人進大牢。雲親王妃像月亮一樣皎潔,豈容那些賤嘴議論?
這個馬屁拍得太明顯,鐵燒雲終於理會了,很快就把寫這封奏折的官員的官帽子給摘了!
朝廷中的一部分官員如牆頭草,風吹向哪邊,就往哪邊倒,很快就有新的流言蜚語傳了出來。
“有個同僚吹捧雲親王妃,卻被雲親王處罰了!看來,不僅國父不喜雲親王妃,就連雲親王自己也嫌棄雲親王妃了!”
——
柳妝忽然發現,求見自己的人不像以前那樣殷勤了,就連送的禮物也差了好幾個檔次,不再價值連城了!
柳妝因為空閑時間增多而滿意的同時,不免又有點疑惑,覺得事情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生急速的變化,於是就派侍衛去打聽了一番。
不打聽還好,打聽完之後,倒像是給自己找了個傷腦筋的難題。
原來她的名聲已經差成這樣了!
燒餅為什麼這樣處理事情呢?看上去一點也不幫她,倒像是給她拆台。
柳妝沒有生氣,卻有些好奇。
等中午鐵燒雲沐浴時,她故意偷走了浴室裏所有的衣衫,然後趴到浴桶旁,和鐵燒雲對視著,道:“燒餅,許多人在說我的壞話,你聽到了嗎?”
鐵燒雲因為柳妝拿走衣衫的舉動正挑著眉,道:“沒聽到,但是在奏折上看到了。新娘子打算怎麼辦?”
柳妝逗他玩,道:“哼!我不給你衣衫穿!說我好話的人,你就處罰!說我壞話的人,你就不理睬!”
鐵燒雲正坐在浴桶的熱水中,結實的胸膛就這麼坦露在柳妝的眼前,偏偏柳妝早就看過、摸過幾百遍了,所以一點也不臉紅。
鐵燒雲淡然而含笑地道:“馬屁精的好話不一定是好話,就像薛爺爺的臭臭糖一樣,聞起來有奇香,但是吃完之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要不要我把奏折背誦給你聽?”
“好啊!”柳妝站在高高的浴桶外,簡直把浴桶當枕頭了,雙臂枕在浴桶的邊緣,臉頰撐在胳膊上,眼睛亮閃閃的。
鐵燒雲的記性很好,並非賣弄,語氣平淡地複述了兩封奏折,一字不差。
柳妝聽完之後,手掌啪啪地拍著浴桶,道:“哼!原來那馬屁精根本就不是說我好話,反而是給我拉仇恨!燒餅,幸好你把他的官帽子給摘了!”
如果把議論雲親王妃的人都抓進大牢去,百姓們肯定被嚇得表麵上不敢議論了,但是私下裏會更加怨聲載道。
“好了!贈你衣衫穿!”柳妝連忙去把鐵燒雲的衣衫拿來,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鐵燒雲卻似乎不領情,挑起眉,不動手拿衣衫,卻捏了捏柳妝的鼻子。
“如果我的鼻子癟了,我就搶你的鼻子用!燒餅!壞燒餅!你竟然還捏!”柳妝被捏住了鼻子,說話甕聲甕氣。
兩人最近都忙,逗著玩的頻率因此減少,這會子鐵燒雲興致盎然,就像嚐到了甜果子,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