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兒回到自己之前站的位置,清朗地出聲:“這幾年北地邊境戰事不斷,草原上的蒙古鐵騎賊心不死,屢次搶劫吾國,他們是以戰養戰,所以作戰勇猛、不退縮,如果我們的士兵稍有抱怨或者軟弱之心,提不起士氣,還怎麼對抗那些蒙古鐵騎?不是我故意長他人誌氣,各位大臣別忘了,曾經那些強盜可是進過皇城和高門大戶的!朝廷照顧好士兵的家人,讓他們無後顧之憂、無抱怨之心,鼓舞他們的士氣,士兵們作戰勇往直前,忠心報效朝廷,何樂而不為?”
眾官沉默了一會兒,各懷心思。
接著,一位武官鄭重地道:“臣讚同太子殿下,畢竟要想馬兒跑得快,不可能不喂草。”
“不是不喂草,隻是沒必要喂得太飽吧!”反對的聲音還是沒有消失,忽然冒出來,不過氣勢弱了許多。
接下來,讚同派和反對派又展開了唇槍舌戰。彩虹兒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其實已經不耐煩,他默默地估算了一下,朝臣們在律法修改的問題上至少有五十個比較大的爭執點,如果在每一個爭執點都耗費大半天甚至好幾天時間,吵來吵去,吵完大的問題之後還要吵小問題,做事效率太低。
這要吵到何年何月去?
與其這樣扯皮,白白耗費光陰,還不如多幹點實事呢!
他真是搞不懂,為什麼大臣們這麼喜歡吵架?不僅吵,而且還拉幫結派地吵!同時,他終於理解伯父為什麼總是冷眼看待朝臣了。
散朝的時候到了,一堆人還沒有吵完。鐵夜光一臉淡然,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帶著彩虹兒離開了金鑾殿,留下一群麵紅耳赤的朝臣站在原地尷尬地目送他們的背影。
“他們太囉嗦,我當國父十幾年了,還沒有找到讓他們閉嘴的法子。”
鐵夜光在彩虹兒麵前承認自己的失敗,反而惹得彩虹兒看向他的眼神更崇敬了。兩人邊走邊談,互相側著臉相視,彩虹兒道:“伯父,我也討厭這種囉嗦。我要好好想想,想出對付他們的辦法!”
鐵夜光揚起眉,溢出低低的笑聲,伸出手拍向彩虹兒的肩膀,拍兩下,然後和煦地道:“為君者,要掌控天下萬民,不得不倚仗文武百官。明君雖英明,但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手無法伸出千裏之遙;大臣們雖囉嗦,但他們各有各的才華,如同千手觀音的手。有時候我雖然厭煩了他們,但無法且不敢讓他們都滾蛋。最初的時候,我覺得他們處處阻撓我去改變天下,認為他們讓我浪費時間,你剛才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嗯。”彩虹兒微笑地點點頭,臉變得有點紅,心中有些羞愧,因為他的覺悟在伯父這裏還處於不夠高的層次。同時,聽完那一番話之後,他看向鐵夜光的眼神更專注而崇敬了。
鐵夜光接收到了彩虹兒的眼神,心中熨帖極了,隱隱地覺得自己已經超越了鐵燒雲在彩虹兒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