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之前,鬆下拿到了1000個電風扇底盤的貨款,共160元現金。扣除成本,淨掙80元左右。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賺”的錢。用這些錢,鬆下家裏的三口人過了一個歡樂祥和的新年。
以生產電風扇底盤和改良插座起家,鬆下的工廠規模逐步擴大。他租下了一處新廠址,掛起了“鬆下電氣器具製作所”的牌子。還麵向社會招聘工人。
在招聘女工時,第一位來應征的竟是一位將要分娩的孕婦,名叫“繁盛”。鬆下見了很高興,叫“繁盛”,不就是“繁榮昌盛”的意思嗎?而且又懷孕了,真是一個吉祥兆頭。於是鬆下就雇傭了她。
與此同時,鬆下工廠的外部也在日益拓展。改良插座的優點逐漸被認可,在市場上很暢銷。大阪的一個叫吉田的批發商負責這種插座的總經銷。
雙方的合作起初是令人愉快的。產量、銷量由1000至3000,由3000至5000,突飛猛進,形勢火爆。
四五個月之後,吉田神色張皇地跑來找鬆下:
“不好了,鬆下君!銷售量顯著下降,已出現部分積壓!”
事情是這樣的:由於鬆下工廠製造的改良插座的銷售量猛增,使大阪和東京的插座市場受到了衝擊,結成了統一戰線,突然同時大幅度降價,很快就以堀本的價格重新控製了市場。
鬆下工廠的規模太小,顯然不能跟對方硬拚,也來個堀血本大降價。隻能從另外的方麵想辦法。
鬆下不動聲色,他問吉田:
“吉田先生,您看現在該怎麼辦呢?”
“看這情形,原定的包銷數量是無論如何完不成了,我看我們還是趁早解約吧!”
鬆下早已料定吉田會做此打算,於是便胸有成竹胸有成竹:畫竹子時心裏有一幅竹子的形象。比喻做事情之前已有通盤的考慮。,順水推舟地說:
“這樣也好,不過,吉田先生提前解約,這可是違約呀……”
吉田忙說:“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好。作為補償,當初預支給貴廠的3000元保證金,我不立即索回,鬆下先生可稍後再還。”
鬆下等的就是吉田這句話:
“好,吉田君,咱們一言為定!”
就這樣,總經銷隻進行了合同上規定的一半數目就中止了。
但是,工廠的生產卻無法終止。設備增加了,人員雇傭了,減產隻會讓情形更糟。
但鬆下卻不慌不忙。他明白問題的症結不在於自己的產品,而在於自己的產品包給了一個人總經銷。現在,合同解除了,一家商店包銷的情況不存在了,危機自然很快過去。
果然不出鬆下所料。當那些反對鬆下的批發商們得知鬆下與吉田解約的事,紛紛上門來要求批發鬆下的產品。有的批發商還對鬆下說:
“鬆下君,說來也是你的不好。這麼好的東西,交給吉田一家批發,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沒有人能說明它的奧妙,表示事情很可怪,使人不明白。要是直接批發,我們早賣你的東西了。”
這次危機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大阪、東京的市場進一步打開,而鬆下也從這件事情中學到了許多許多。
經過吉田事件之後,鬆下深感自己對外部世界了解不夠。為了開拓,他決心自己到東京去闖一闖。
鬆下從小到大還沒去過東京,東京一直是一個深藏在他心底的誘惑。
他找到一家以前與吉田商店有聯係的叫川的商店。川老板熱情接待了他。
川老板已經聽說了鬆下與吉田解約的事,不等鬆下說,他就表示非常願意直接從鬆下工廠批發產品在東京經銷。
最後,川老板鼓勵鬆下說:
“電器用品大多是東京製造,再推銷到大阪去。由大阪製造而跑到東京來推銷的,還很少見。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家,要好好加油啊!”
鬆下聽得熱血沸騰。
回到大阪,他就決定要在東京建立一個較為固定的辦事處。
派誰去呢?思來想去,鬆下選擇了內弟井植歲男。那時井植歲男剛滿17歲。但經過多年的曆練,他已經是一個出色的推銷員和一個成熟的主管了。
說是常駐代表,但由於沒有能力修建事務所,井植隻好寄住在早稻田大學附近的一所學生宿舍裏,每天一大早就到東京市內去跑業務。
就在鬆下事業初成時,又一個好消息從天而降:夫人懷孕了。
說來井植夫人的肚子真是一個知道輕重緩急的神奇的肚子。鬆下20歲結婚,23歲創業,到26歲工廠小具規模,此間六七年時間,夫人的肚子毫無消息,仿佛知道鬆下忙於事業,不能再冒出一個孩子來增加他的負擔似的;現在,鬆下的事業已經初具規模了,它又知趣地送一個孩子來。由此亦可見鬆下運氣之絕佳。
井植夫人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鬆下的大女兒鬆下幸子。初為人父,鬆下逢人便叫:
“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
孩子有了。可有了孩子並不能代表吃飯、賺錢。鬆下又開始琢磨如何開發新產品了。
過去的體驗往往會成為新的事業的啟迪因素。鬆下以前在自行車店幹過幾年,與自行車有關的一切事物都在他的腦海裏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的念頭不時地在自行車上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