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四合院,深夜。
餘長風與父親餘萬海站在老爺子的大門前,大門緊閉。而四合院外,則是站著十五名衛兵和二十幾個官兵對峙,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剛從外地回來不久的餘青雉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擔憂的看著這一幕,她也在等著那扇門的打開,那扇門開了,就是預示著一個生命的開始或者是結束。
京北的寒風吹著,餘青雉的小臉凍的青紫的,她卻絲毫察覺不到,依舊是盯著那扇門,更別說如同木樁一般站在院內的兩人。
過了許久,門終於是開了。餘嘉先好似老了幾十歲,原本挺直的身板此時也佝僂了幾分。
“爸……”
“爺爺……”
父子兩同時出聲,對視一眼,眼裏滿是不安。
“讓她去吧。”餘嘉先的眼裏滿是死灰,他認了。
餘長風聽到這句話,身子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眼神閃爍的看著自己的爺爺,想要讓他再考慮考慮,張嘴了卻又閉嘴。他們痛苦,難道爺爺就不痛苦嗎?
餘青雉眼角落下兩行清淚,憋著嘴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到最後是一頭撲進了母親的懷裏無聲的痛苦,小小年紀卻要經曆生死別離。
餘萬海痛苦的閉上雙眼,最終是讓開了一步,原本不肯退一步的衛兵隻好讓開步子,讓那些官兵進入四合院。
領頭的男人走到餘萬海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對不住了。”說著,一揮手,官兵進屋,把餘倩給帶了出來。
“最後,讓我們說說好,好不好?”餘長風哀求。
領頭最終是不想得罪這個未來的新星,畢竟餘家已經讓步,幾句話的功夫餘倩也不會憑空消失了,於是他點頭,再度揮手,一行人再度回到了門外。
餘長風輕輕撫摸著餘倩的發絲,眼眶含淚,這個就算是受傷流血都不吭一聲的軍人此時卻如同孩子般哭泣:“倩倩,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餘嘉先是背過身,昂著腦袋不肯再看這一幕。
餘倩卻是輕笑,微微搖頭,替餘長風輕輕整理了衣領:“哥,沒什麼對不起的,我早就該死了,還能活到現在,我已經滿意了……”
“餘誌剛那個混蛋,自己的女兒現在都這樣了,連麵都不露,媽的……”餘萬海此時也是忍不住的爆粗,情緒一團糟。
餘倩對著餘嘉先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爺爺,孫女,這次是真的走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對峙,最終還是餘嘉先低了頭,以餘倩的死換來餘家未來十年步步高升。最後相聚的時刻總是很短,餘倩還是被帶走了,她今晚要被帶到某處秘密行刑,骨灰無法返還,隻能埋葬到公墓,立下一個無名的墓碑。
當夜,周家遭受巨大打擊,全家上下以及六脈分支無一逃過,一百二十八人入獄,十二人三月後被判死刑,周克夫婦潛逃三日被擊斃,周家家主鋃鐺入獄被關於清河監獄。而這一夜,餘家數十年不發威的獅子發威,讓整個京北的上流圈子戰栗了一夜,許多與周家要好的家族在驚恐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