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們一個個可真行,個個都是好人!”王耀宗他奶奶見剛才和自己低聲議論的老姐妹妹,這時都翻了臉,不禁有些錯愕和憤憤不平,她嘴裏嘟囔著,一路走出了門外。
就在這時候,依曾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大家看見了,為了掩飾臉上的尷尬,都急忙坐下身低頭又重新做起了活計。依曾疑惑的看了看屋裏的人們,這才把水碗遞給了屋子裏餘怒未消的奶奶,同時悄悄地對著玉秀使了個眼色,小聲的問道:“什麼狀況?”
“沒事,沒事!”玉秀一邊搖著頭,一邊看著鐵山娘的臉幹笑著,臉上的神色極其的不自然。
依曾抿了抿嘴,算了吧!眼前的情況問了也是白問,看狀況可能與自己有關,剛才王耀宗奶奶在門口遇見自己的時候,曾經狠狠的盯了她一眼。
用手抹了抹下巴,自己可沒有招惹誰?這些事怎麼會繞來繞去的離不開自己呢?想想也真是煩惱,依曾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向著屋裏的人一一掃過。
鐵山娘喝過了水,臉色明顯的緩和下來,對著屋裏的人說道:“對不住哇老姐妹們,今天有些火大了,等哪天事情緩了,再給你們賠不是!”
屋裏人都連聲說不用,要怪就怪耀宗奶奶,都是她亂嚼舌根,這才自取其辱的,那怨她活該!那個老刁婆子,整天對人說三道四的,人們早就煩透了她。
正這樣說著,有人來喊大家說要吃飯了,剛好這個時候張雙秒也來了,她才回家不久,就聽見村子裏接二連三的傳出二踢腳的炮聲,義剛出門打聽,剛上村子的小橋就聽見人說張半仙這一次是真的沒了,這才把寶寶重新安頓好,帶著義剛急匆匆的來了。
接下來的事兒依曾覺得就像做夢一般,食不知味的吃過了午飯後,下葬的時間就要到了。
依曾眼瞅著父親和叔伯一起,拿著由麥麩黑豆等組成的五色糧食,圍著靈床正轉了三圈,然後倒轉三圈。再由女人們組成的隊伍,也按照相同的軌跡轉了三圈後,然後她和玉秀這兩個小孩子就被支了出來,也不知道裏麵的大人們在忙碌些什麼?
咚咚咚,隨著幾聲震耳欲聾的二踢腳響起,吹鼓手們吹得哇哇的嗩呐聲,伴著二胡和笙的一陣緊過一陣的和聲,久居農村的人都會知道,這是某一家亡故的人就要出殯了。
像大多數人家出殯那樣,在一通轟隆隆的炮聲響過,後麵是一陣嗩呐的狂轟爛奏,接著張鐵山和張鐵鋼作為孝子身份,一個摔瓦,一個打帆,後麵的女眷雖然人數不算多,但也是個個大聲小調的,哭的還算淒婉。
隨著這支人數不多,稀稀拉拉的送殯隊伍的出現,不知情的人都會鬆了一口氣:哎!老張家這位張半仙這次的活人葬禮終於新鮮出爐了,看他還有什麼新花招折騰?
知情的人則會緊鎖眉頭:這張半仙沒兒沒女的,這族人這太不像話了吧!雖說他也折騰幾天了,可畢竟是剛剛才咽氣,這埋死孩子這麼簡單也就罷了,關鍵是一個大老爺們,還是一個在龍門寨村舉足輕重的人物,這也太奇怪了吧!
這支隊伍剛走出家門的時候,天氣有了一些變化,原先毒花花的大太陽,被天上的雲層所遮蓋,你說也是奇怪,這天上的雲並不多,可偏偏就在太陽的那嘎達,就有一大塊厚厚的雲彩。
“哦!要變天了嗎?”依曾疑惑的看看天空,猛然想起一早的時候奶奶說過“晚霞晴天朝霞雨”之類的話,難道今天真的要下雨了嗎?
雖然沒有了太陽,可卻變得愈加悶熱起來,大家都穿著一身孝衣,個個都被汗水沁透了。所有的這些人之中要數張鐵剛和張鐵山最慘了,他們臉上的汗水都流成河了。
“大家緊著點,看著天色不大好,可能要鬧天,誰也不準磨蹭。”這是出了村子,沒有各個路口上路祭的人們,大家看天色陰沉下來,恐怕待會兒會下雨,所以一個個不敢怠慢,都加急了步子。
金銘子給尋找的這塊風水寶地,在村子正北方的一塊坡地上。北方有高山岡,西麵是龍馬河,且有兩條人工挖掘的溝渠,一南一北在地的兩頭,而這塊寶穴,就在這兩條溝渠的中間。
這兩條溝渠也是這幾年人們為了灌溉的方便,趁著縣政府的扶農幫農政策時,用縣上撥下來的資金修建的,光是在農閑的時候就修建了兩年有餘,這也是今年剛剛用上的。
這兩條溝渠,妙就妙在方向和角度都很相似,就連其中的拐彎處,都是順著山勢呈現出一個環繞的形狀,這個地形在相學上叫做“玉帶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