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之地大旱剛過,黃河又要來一場秋汛,倒是苦了戶部,沒有個拿主意的人,銀子一股股的往外倒,可是沒一點成效。”
燕九卿放下茶杯,到沒有再喝一口,轉眼招呼方才那送茶的小太監換一杯蜜露過來,那小太監應了,連忙下去換了。
喝了一口,那眉頭才舒展了不少,鳳眸微微的眯起,目光投向窩在屋內另一角全神貫注的聽著其他五位尚書大人們爭吵著的戶部侍郎。
這位戶部侍郎說起來,倒是一個能做實事的料,隻是處事缺少了一些魄力,還需要磨練一二。
燕九卿想著,微微轉動了一下拇指上戴著的紫玉扳指,那扳指上雕琢了一顆張牙舞爪的獸頭,摩挲著那獸頭的眼耳口鼻之後,燕九卿忽然笑眯眯的轉過了頭,湊到華瀾淵的麵前。
“戶部尚書有適當的人選了嗎?丞相大人。”
韶光微轉,華瀾淵微微蹙眉,側過臉,剛好看到燕九卿那張妖孽般的臉,他仔細的瞄了瞄那雙淺色的瞳,冷笑了一聲。
“王爺難道不知,這任免官職的事一向是不允許我這個丞相插手的。”
燕九卿向來獨斷專行,說一不二,他所決定的事向來不會問旁人的意見,即便是皇帝提出疑問,也會被他撥亂反正,以至於當初皇帝想要成立赤龍衛的時候,還要偷偷的進行。
華瀾淵自然知曉眼前之人的脾氣,戶部尚書的人選,想想也輪不到他來選。
年輕的丞相大人目光若有似無的瞄了一眼站在角落裏的那位戶部侍郎。
燕九卿卻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鳳眸一掃,他便知道了這位丞相大人的意思。
兩個人雖然是棋逢對手、卻在政事上誰也不服輸,不過近幾次倒是很少能吵起來,多半是丞相大人有意相讓的緣故。
“丞相大人莫不是還覺得本王跟你藏著什麼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便是,左右這也是我們在閑談。”
燕九卿說的隨意,又拿起手邊的那杯蜜露,喝了一口。
華瀾淵思索片刻,暗歎了一聲,拇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戶部侍郎的名字。
這個屬官能力不錯,就隻是做事的時候過於保守,他這個丞相也無能為力。
不過為人還算正直,如今這個時候,戶部正是缺少這樣的人。
燕九卿斜斜的瞄了一眼,伸手握住華瀾淵的手腕,不動聲色的將那桌上的水漬用內力化去,笑了一下,鳳眸微挑,甚是迷人。
“看來丞相大人與本王倒是想到一處去了。”
“哼,王爺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借齊魯一帶的旱災牽扯出官員的貪墨案,又因為貪墨案將戶部的水攪渾,摘出一個戶部尚書背了黑鍋,卻放了其餘的人,捏著那本賬本,卻不放手,隻是我想不透,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丞相大人不妨想一想,皇上成立了赤龍衛究竟是要做什麼?”
華瀾淵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來說,朝廷已經有了紫麟衛和東廠分庭抗禮,再來一個赤龍衛,究竟是何意?
僵持了很久,華瀾淵忽然靈機一動,神色有些恍然,似是不敢相信,望著燕九卿的神色,又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