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李老太捂著臉,楞了一下,看滿屋子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老頭子的手還拉搭在姐姐的胳膊上,說不出的親密,幾十年的不痛快一下就爆發了。
她揮舞著雙手衝過去,劈劈啪啪往李老頭和姨婆身上打去。
“你個天殺的,竟然為了這個老騷貨打我,我給你生兒育女,累死累活,忙活幾十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樣對我?”
姨婆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她妹子還記著當年的舊事呢!被自個親妹妹這般侮辱,姨婆臉蹭蹭如大火再燒。
還當著一屋子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一點臉麵都不顧,她這做奶奶的妹子怎麼說的出口啊?
真是十八輩兒的老臉都給丟盡了!
其實自她五妹暗地奪了她和李家這門親事,即便當年她對坤哥有什麼念想,也早就斬斷了。
幾十年過去了,都是兒孫滿堂的人了,沉年舊事也早釋懷了,她和已經成了妹夫的坤哥,可是清清白白,半點瓜葛也沒有的!
眼睜睜瞧著自家妹子這樣血口噴人,姨婆氣得渾身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鬧夠了沒?她可是你親姐!”李老頭忍無可忍,羞愧難當,老臉漲得通紅。
“我呸,我沒有這樣不要臉的姐姐。”
“好,好,好。”
姨婆胸膛起伏不定,氣得一連說了三個好。
“老五,你摸著你自個的良心想想,這些年我這當姐的有哪樣對不住你的?你今兒混說這些話,往我身上潑這大一盆髒水,咱幾十年的姐妹情分也到盡頭了,我全當自己的好心喂了魚,沒有你這個妹子。”
說著姨婆就渾身怒氣往門外走,李老頭拉住她不讓走。
今兒她要走了,兩家的情分就真斷了,他在嶽母幾家連襟麵前還有什麼臉麵,幾個姐夫妹夫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給淹死,雖是老婆子空口白牙,但傳出去別人隻會說他管不住婆娘,把個家弄得亂七八糟。
沐雪眼珠一轉,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仗著平日姨婆喜歡她,跑去抱住她。
冷冰冰的小臉揚起來,瞬間變成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姨婆,你別走,你走了都沒人管二丫了,我不想嫁到田家去,爹爹還被關起來了,是死是活都不曉得哩,二丫好擔心爹爹啊。”
說完沐雪看向一進屋就被弄懵了的四爹。
李鐵忠愣著眼,搞不清楚狀況,王大梅伏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他望了望屋裏三個長輩,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雖是長輩的事,他不便插口,但家裏出了這般丟人的事,不管真假,傳言出去,像什麼話,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能把李家一大杆子人全給卷進去,他可還指望兒子讀書考功名哩!
還是趁早分家,別連累了他們四房的名聲要緊。
李鐵忠下了決心,眼神在混亂的屋裏找到沐雪,沒想那侄女正望著他,兩人交換個眼神,心照不宣。
李老頭要護著沐雪姨婆,一時拿撒潑的李老太沒有辦法,臉色青了白,白了紅。
沐雪死死抱住姨婆得手臂,讓她走不掉。
“娘,您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咋辦?”李鐵忠上前兩步去拉李老太,同時遞了個眼色給李鐵山,示意他幫忙勸架。
有一個人出頭,其他人也動起來,紛紛上前勸架。
很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幾人勸下來,幾個兒媳婦又把屋子收拾了一番,重新坐定下來,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卻沒人開腔。
“娘,姨娘又不是外人,有什麼誤會當麵說清就好了,都是親戚處,別把關係鬧僵了。”這時候也隻有最受李老太寵愛的小兒子李鐵忠敢開口勸了。
李老太瞪著麵前的親姐姐,冷靜了一番,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要死要活的爭風吃醋,這事兒還真有些說不出口了,何況,屋裏這麼多小輩在哩,她這才覺得臉上有些滾燙,害臊起來。
李老頭瞪了一眼小兒子,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悶聲說:
“多嘴多舌。”
李鐵忠閉了嘴,望了眼沐雪。
沐雪看她姨婆氣的不輕,還在呼哧呼哧大口呼氣,連忙乖巧的給她順胸,不動聲色把話題又拉回她爹身上,可憐巴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