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穆楚寒不動。看著對麵的百裏破風一連飲了三杯,而後才放下。
百裏這個習慣還是沒變!
酒不過三杯。
“三皇子為何不喝?是怕本國師在酒裏下毒?”
穆楚寒冷冷道:“本皇子隻與朋友、兄弟飲酒!”
百裏,你我不再是朋友,不再是兄弟。
百裏破風笑了一下,又給自己斟了酒,穆楚寒有些吃驚的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三人之中,百裏最為克己,三杯酒是他的底線,在最為胡鬧的年紀都不曾見他打破過。
如今怎得,這般不管不顧了?
穆楚寒靜靜的坐在他對麵,看著他冰藍色的眸子,裏麵藏了些什麼,深不見底的情緒。
小穀覺得這沉悶的氣氛有些壓抑,故意咳了咳。
殿下的時間寶貴著呢,可不能白白在這兒浪費了。
終於百裏破風將整壺酒都喝完了,長袖一揮,酒杯就摔在地上,碎成片,發出清零的聲響。
小童聽見響動進來,發現是自家國師大人最寶貝最喜愛的酒杯給摔碎了,倉皇失措。
百裏破風苦笑一下,將垂下的銀發往後撩了撩,淡淡吩咐:“收拾了吧!”
如今,這套酒器留著也沒用了。
穆楚寒一直沉默著沒說話。
三人靜靜地看小童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百裏破風又將小幾上的酒斟,和另外三個酒杯遞給小童:
“拿去扔了。”
“大人?”小童訝異。
“退下吧!”
等小童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百裏破風這才轉頭問:
“我百裏向來說話算話,三皇子有何事可以提出來了!”
穆楚寒不知百裏破風為什麼要當著他的麵做這一出,按說他那日親自揭下了自己的麵具,應該是打消了懷疑。
一時間,穆楚寒沒有開口。
百裏破風笑:“三皇子,皇上的隱疾,皇宮的天花,可是你做的?”
穆楚寒平靜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一旁的小穀緊張起來,暗中把手縮到袖子中去。
“是我又如何?”穆楚寒冷冷問。
百裏破風還是笑,穆楚寒發覺他今日笑得多了,不像他認識的那個高冷的百裏破風。
“不如何!”
“便是三皇子要了這整個大朔,於本國師而言,也是沒有幹係的!”
這天下,他屬意的人,已經不在,被他親自逼死了。
誰得了去,又有什麼差別。
彌生得知了自己那般齷蹉的心思,也是厭棄了他!
真是無趣極了。
“三皇子可要本國師幫你?”
穆楚寒:“你為何要幫我?”
會是他的又一個圈套嗎?
百裏破風還是笑,他不欲多喝酒,是因為他易醉,三杯已經是他的極限,再多一杯就會上頭。
誰又能想到不可一世,高山雪蓮般的神仙人物,竟是如此不善酒?
隻,今日,他聽聞穆楚寒來尋他,突然記起心裏那個一直隱藏的期翼,總是覺得子煦他沒死,他還活著,等待著機會向他複仇。
可自己親自揭開了他的麵具,那張被毀壞的不忍直視的臉,徹底擊破了他心底的期翼。
實在這個南楚三皇子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他忍不住相信他就是子煦,卻又親手驗證自己的錯誤猜想。
直到明白他真的死了,百裏破風才曉得心裏有多後悔,沒有報複後的半點快感,餘下的隻有無盡空虛。
他為了子煦殺了子潤,又為了彌生殺了子煦,而彌生呢,把他當做普羅眾生。
真是可笑,可悲!
他百裏這一生的淩雲壯誌,佛心宏願,全部化成烏有。
為何?
“因為三皇子與本國師一位故人很相似。”
百裏破風蒼然道:“三皇子若想要這大朔,本國師助你!隻聽聞三皇子對鎮國夫人感興趣?她是本國師好友的遺孀,三皇子別招惹她,不然,本國師不會手下留情。”
穆楚寒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聲音依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