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朕的國師(1 / 3)

金鸞殿。

太子穆非卿監政,但沒有繼位,隻在高處的龍椅旁邊另設一個位置坐著。

他臉上那常掛著的,招牌性人畜無害燦然笑容,已經許久未見,緊緊繃著漂亮的小臉,薄唇紋絲不動抿著,漆黑明亮的雙眼,冷冷的掃著朝堂下的眾人。

眼珠偶爾轉動,帶出凜冽的目光,年紀尚小,卻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威壓。

如今二月剛過,距離穆楚寒登基僅僅兩月餘,漠北得知三位王爺齊齊被殺,跟著去盛京的主子全給囚禁起,大驚憤恨之餘,還未來得及喘口氣,駐守西北的大軍已經踏入漠北草原。

漠北三大王爺,三大部落,原本是帶著去盛京給皇帝過繼兒子的主意去的,不料卻是一去不複返,還給安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如此,整個漠北如何能服?

等到新皇登基,改國號為雲尊的消息傳來,整個漠北都要瘋了,世代守候的冷氏王朝竟然給賊子巔峰了?

怎得不讓人震驚,不使人憤怒?

京中冷氏王爺郡王,幾乎都被血腥手段抄斬,隻餘了一個肅王和莊親王;誠老王爺斷了子嗣,翻不起風浪;安國公爺被視為冷氏皇族的敗類,整日隻知道尋歡作樂,臭名遠播到了漠北,沒人將他瞧在眼中。

京中冷氏一族已然式微至此,漠北冷氏權貴可不是心驚心寒?

在西北軍踏入漠北的那日起,原本互相牽製著的漠北三個王族就聯了手,意欲以整個漠北的力量抵抗新皇,甚至衝過關去,進入中原,攻打盛京城,屠殺新皇。

以解心頭血恨之仇,以慰告三位王爺地下之魂,以履行當年與盛京皇室的相守之約。

漠北多駿馬勇士,騎兵精壯,凶猛無比,驍勇善戰。與鼎盛時期的北燕有得一拚。

西北軍雖常年駐紮在外,但漠北的冬日,更為苦寒,雖勝在人多力量大,但和漠北的騎兵廝殺起來,竟也一時無法占上風。

當初穆楚寒登基就下令對漠北發動戰事,已然遭到整個朝堂頑固派的反對,如今看兩月過去了,漠北戰事並不明朗,反而是消耗在這場戰事上的兵馬糧草越來越多,戶部的人叫苦不迭。

這日,傳來消息,說西北軍不耐嚴寒,在一次交戰中,折損上萬名士兵,被俘虜的士兵皆被漠北人開腸破肚泄恨,其狀慘烈,激起西北軍嚴重的不滿和憤怒。

西北軍為了報複,派出一隊死士,抱著必死之心,連夜突擊了漠北南王一個小部落,澆上火油,燒了數十頂帳篷,老弱婦孺皆是不顧,全部給燒死!

這隊人被捉住之後,又給漠北人開腸破肚,挖心挖肺,往肚子裏塞滿了稻草,派使者把屍體扔到了西北軍駐營之地,氣得西北大將不顧來往不斬使者的規矩,當即把漠北派來使者砍了頭。

……

如此種種,漠北和西北軍的怨恨越加深沉,整個漠北戰場儼然已經成了煉獄。

據說漠北正準備鼓動北燕和羌國,借道南下,突破西北黑城,誓要讓整個西北血債血償!

這日早朝,便是商討漠北戰事一事。

元大人等主張放回盛京關押的漠北等貴族,與漠北休戰。

而古赫黎、雷俞瑾、章雲漠等卻主張勢必要與漠北死磕到底,順勢將整個漠北收拾幹淨!

孟景楓、藍大學士、六部尚書等文人多傾向於停戰,畢竟如今新皇已經快兩個月沒露麵了,到底如何也未可知,朝堂雖在有太子監國,但始終人心不安穩。

穆非鈺、穆非瑉等人還是傾向於一鼓作氣,將漠北收複。

無關其他,隻論國事。

雙方在朝堂上爭執不休,各有各的理由,都是為國為民考慮。

元大人肅著臉對穆非卿說:

“太子殿下,北燕和羌國雖與我們簽訂了永不開戰的合約,但,當時與他們簽約的是大朔,如今有了漠北的利誘,他們很有可能翻臉不認人,不承認我雲尊王朝,單方麵撕毀合約。”

“南楚國君之位空虛,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臣分析,不管是南楚哪方勢力奪得勝,頭一件大事,便是針對我們雲尊!”

至於南楚為什麼要針對雲尊,各位都心照不宣。

“如此內憂外患之際,難道我們真要耗死在漠北嗎?”

元大人緊緊盯著坐在高位的穆非卿,痛心疾首的分析。

突然,殿外傳來一道氣勢十足的冷聲。

“誰要死,誰要活,皆是朕說了算!”

眾人回頭,金鑾殿大門口,金色陽光之中,站著一個挺拔如鬆的高大明黃身影。

穿著威嚴的黃袍,一頭銀發琯得整整齊齊,帶著皇冠,腰間垂著龍紋玉佩,一雙狹長淩冽的眼睛,刀鋒般掃射過來,就如從人心髒邊上擦過,讓人忍不住心髒緊縮,顫栗。

“皇…。皇上?”

穆楚寒站在殿口,身後如有萬丈光芒,逼得人睜不開眼睛看他,卻又舍不得將眼睛從他身上挪開。

便是他站在那裏不動,就如泰山壓頂,給人以力量、給人以無盡的威壓,壓得人不得不臣服,不得不低頭。

“皇上!”眾臣一時心潮激動,本能的跪拜下來

“父皇!”穆非卿一下站起身來,雙眸驚喜若狂。

穆楚寒掃了一眼跪倒一地,黑壓壓的眾臣,抬腳往前走去,眾人埋著頭,感覺一顆心砰砰跳的厲害,隻看到他龍袍下金靴走動,整個金鑾殿一點兒響動都沒有了。

之前激烈的爭論煙消雲散,好似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