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奈燒屍(1 / 2)

王震閉著眼靜靜等著卻不見什麼疼痛,正鬆下心來,一股清香的酒氣伴著鑽心的疼痛而來,整個人為之一震,整張臉緊緊皺在一起,不敢放鬆半分。

聽到半容淡然的聲音才睜開眼來,“你的手上原本就有傷,所以才會被它有機可乘,鑽進了傷口。”

“這樣就好了?不用刮骨...”王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半容點了點頭,眼風一掃,捕捉到一個目瞪口呆的大夫,對著他說道:“就勞煩這位大夫替這位將軍包紮一下傷口了。”

陳大夫見她和自己說話,又喜又驚,迭聲應道:“是,是。”

“孫大夫!孫大夫!”遠處的一人大叫著跑過來,雖然叫的是孫大夫,毫無疑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了過去。

“孫大夫!殿下讓你忙完了趕緊過去,軍營那裏死的人越來越多了。”

半容應了一聲便走,楚沉夏俯身拾起那隻半死不活的疥蟲,眉頭微蹙,看了看半容清麗的背影,跟了過去。

營帳裏躺了不少人,加之圍觀的人,竟讓人在寒冽的冬日覺得悶熱異常,半容皺眉道:“閑雜人等可以出去了。”

劉衍做了個手勢,一些將士齊齊退了出去。半容湊到一個瞪著眼一動不動的士兵麵前,一張臉紅的不像話,探了一番氣息後了然道:“是瘟疫。”

“什麼?怎麼會是瘟疫?不是疥蟲嗎?”劉衍聽到瘟疫兩字身形一晃。

亂世裏的瘟疫,使人聞風喪膽,患了瘟疫的十有八九不得存活。更重要的是,在當代一旦發現患有瘟疫的人是要隔離殺死,焚毀屍體的,畢竟這是一種傳染起來要命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疥蟲咬,可顯然易見,他們和死在溪邊的士兵是不一樣的,確實是瘟疫無疑。”半容轉身去看另一人。

裴叔東一張臉憋得通紅,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趕來的王震聽說是瘟疫,也是一副不忍心的模樣,幾人麵麵相覷,最後目光都落在劉衍身上。

半容因為忙著觀察病人,沒注意到他們,頭也不抬地說道:“叫人弄些熱水進來,還有去挖些大蒜掛在各自營帳前,如果有身體不適的即刻到我這來。”

半容等了一會也不見他們有動作,起身見他們幾人都怔怔地看著自己,不解道:“怎麼了?”

王震有些尷尬地解釋:“孫大夫可能不知道,按照我朝的做法,一旦發現瘟疫患者,不論死活,一律焚燒。”

半容心口一震,水波流轉的眼色即刻變得有些鋒利,眼神落到劉衍臉上,劉衍觸碰到她的目光如同被燙到一般逃開,轉到楚沉夏臉上,他卻不動聲色地移開了。

半容頓時覺得熱血一湧,胸口急速翻湧,重聲道:“好啊!你們夠狠心,這些人還沒死呢,你們不管不顧也就罷了,現在連一絲活下來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你們不相信瘟疫治的好,可我相信我的醫術,豈有不救之理?”

裴叔東也忍不住道:“孫大夫,我們也很舍不得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為了避免瘟疫蔓延,我們必須這麼做啊。如果,如果今天是我躺在這裏,不用你們說,我第一個同意。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半容彎下腰仔細地看著患者的皮膚,好像根本沒聽見他這番話。

“孫大夫,你何必呢,何必冒著被傳染的風險去救治一個沒有生還幾率的人?在這個草藥匱乏的地方,何不省點力氣,這個世上要你救治的人又何止這些?”楚沉夏又是勸慰又是感歎道。

半容聽到他這番話,一下子跳了起來,氣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

話說到一半,一旁毫無氣息的人忽然伸出了手臂,牢牢抓著半容的衣角,半容正氣頭上,被他這一拉嚇得一腔熱血倒流回來,仿佛被人潑了一盆涼水,涼透了。

劉衍跨步上前,一把拉過半容,同時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即刻將這些人連同營帳焚燒。”

半容被他連拉帶拽拖出營帳,幾人退至百米外,看著一團不大不小的火靜靜地燒著,楚沉夏看著緊咬嘴唇的半容,慢慢將臉側回來,輕輕歎了一聲,終究是個女流之輩。

半容聽他歎氣,偏頭看他:“你是不是以為這個世上就你最聰明?”

楚沉夏一愣,瞪了眼睛去看她,她卻已經轉過身走開了。

回頭的時候正對上劉衍的目光,劉衍不以為意地轉了回去,他的眼神分明在附和半容的說法,楚沉夏低下頭,無謂地一曬。

慶幸的是,之後再無中毒瘟疫之類的問題出現,大軍順利回到金城。

皇帝十分高興,親自在城牆上等大軍歸來,又是賜官又是賞金,一時之間,金城上下洋溢著喜悅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