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逃下山去(1 / 2)

天未亮,王若渝便醒了,強撐著身體起來,隻要稍稍一動肩膀便傳來一陣撕扯般的痛,竟比昨日還要痛上一倍,卻也咬著牙受了下來。

靠著樹幹小憩的順王聞聲醒來,見到王若渝已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忙起身扶穩她,道:“你想要什麼,說就是了,我給你拿。”

王若渝目光落在托著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上,道:“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我怕半容出事。”

“你心急有什麼用,況且你的身體根本不能走,現在就回去。”順王斥道。

“殿下就不著急嗎?殿下不著急就不會深夜獨闖行山來尋人了。”她抬眼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珠,便知道他昨夜沒睡,柔聲道:“是我拖累殿下了。”

說著便不動聲色地脫離了他的手,腳一抬就要往山上走,卻被滿臉怒氣的順王一把拉轉回身,肩上的傷疼得她齜牙咧嘴。

可順王卻仿佛沒看見似的,衝口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本王叫你回去!你聽不懂嗎?逞能還是刻意引起別人的同情?你以前如何作賤自己的身體我不管,可你現在是本王的手下,你必須聽本王的,你懂嗎?前幾天跟你說得話你都沒聽進去嗎?我都白說了嗎,一個姑娘就不該逞強!就算半容和楚沉夏出了什麼事,你這樣的身體能幫上什麼忙?到時候還不是盡添亂,我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命令你,給我即刻回去!”

王若渝一聲不吭地聽他發完這頓邪火,許久才道:“好,我不上山。”

順王正要說些什麼,她忽然又開口道:“我在這裏等他們下山吧,到時候一起回去。”

剛熄下去的火又冒上心頭,重重責罵道:“等什麼?!我讓你現在,即刻,給我下山去!”

王若渝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終於無奈地抬腿往山下走,低頭從順王身邊經過時,輕聲說道:“順王一個人去,當心一些,說不定還有山尊出沒。”

順王沒理她,跟在她背後走著,王若渝詫異得回頭看著他,順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吼口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回過頭繼續走著,下山的路並不好走,她沒走幾步血已經順著大腿流到了地麵,她知道自己傷口又裂開了。

但還是強撐著走著,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山去,好在穩住了,可大腿的傷口已經徹底裂開了。

王若渝忍不住回頭道:“殿下,我想處理下傷口。”

順王沒有回應,但是停下了腳步,往後一轉算是回避了。

王若渝隻好硬著頭發又走了兩步,借著樹幹的遮擋為自己處理傷口,正好瞧見腳邊有種止血的,連忙給自己敷上。

想起身時,卻窘迫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起來,半刻鍾後,順王冷著臉站在他麵前。

她頭也不敢抬,一顆心跳得飛快,生怕被他責罵一頓。

她想不明白,從六歲就開始做殺手的她,居然有朝一日會那麼怕一個皇子。

果然,他出聲諷刺道:“怎麼不逞能了?起來。”

她輕聲道:“我起不來。”

“現在起不來了,剛剛走那麼急做什麼?”

此刻,天已大亮,晨曦從群山背後升起,透過稀薄的樹葉打在她身上,她的神情似剛從樹上跌落的無辜精靈,可這一身汙血又叫人不想多看一眼。

順王見她低頭悶聲不語,矮身蹲在她麵前,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上來。”

她猶豫了一下,便伏在了他背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因為背著她行走,加之下山的路又不好走,腳力比上山時慢了兩倍不止,還未到山腳,便遇上了從山頂下來的兩人。

半容見到順王背上的人,大驚失色,連忙奔過來,一摸額頭竟是發燒了,叫了兩聲也不見她回應,急著讓順王把她放下來。

順王眼神落在遠處,道:“再有幾步便到山腳了,山腳下有家茶鋪,去那裏再治傷吧。”

於是幾人便匆匆奔下了山,茶鋪的掌櫃見來的幾人衣袍上都有血跡,於是不肯讓他們進去。順王一急,便要拔劍,一旁的婦人白了掌櫃一眼,忙低頭哈腰道:“幾位隨意,請進,請進。”

要了熱水和普通的草藥,半容便把他們趕出了房間。

房間外,順王才得空看清,楚沉夏衣袍上的血跡原來不是染上去的,他的胳膊竟也受了傷。

注意到順王的目光,楚沉夏便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順王聽後十分震驚,眉頭早就鎖了起來,恨恨得一拍欄杆道:“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種地方,簡直荒唐!”

楚沉夏坐在欄杆上默然不做聲,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殿下,斷掌案破了嗎?”

“破了。”順王目光仍然落在山頂,隨意道:“一樁尋仇案,不忍至親慘死於是起了這種無人性的報複手段。”

“凶手抓到了嗎?”

“死了。逃亡路上被山賊劫殺了。”

楚沉夏蹭的一下從欄杆上跳下來,道:“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