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盧漢與裴存藩一起乘坐專機飛往重慶去見蔣介石。 盧漢一到重慶,張群率領西南軍政長官公署的軍政大員們到機場迎接。 張群一見盧漢,便迎上前去來了一個西方式的擁抱,然後緊緊地握著盧漢的手說:“永衡啊!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若不是總裁因為有國家大事迫切需要麵商,怎麼忍心讓你抱病前來呢?”盧漢說:“張長官,您和總裁有緊急公務召見,本應立刻前來。 怎奈我身體虛弱不堪,一直拖到今日才得以成行,還勞您多次叮囑,我真是覺得愧疚啊!”張群哈哈一笑說:“永衡,你我既是老朋友,何必客套呢?快隨我一起去見總裁吧,總裁得知你來到很高興,已經在官邸等著你了。 並特意讓我代表他來迎接你。 ”說完便邀請盧漢坐進了他的轎車,向蔣介石的臨時住地中央軍校駛去。
車子駛入中央軍校,蔣介石果然已經站在房門口等著。 盧漢急忙快步走上前,向蔣介石敬了一個軍禮,說:“總裁,盧漢因為身體不適,沒能及時趕來參加會議,請總裁訓示!”蔣介石微微一笑說:“永衡,知道你身體有恙,無奈局勢緊急,必須與你麵商。 我又事務纏身離不開,不能親自去昆明,這才不得不迭電催你抱病成行,辛苦你了!”說著,蔣介石親熱地挽著盧漢的臂膀走進客廳,落座以後,盧漢按照自己在路上想好的話說:“不知總裁召我來渝有何指示?我願早些聆聽您的教誨。 ”
蔣介石聽了盧漢這種開門見山的問話,心裏暗笑,看來盧漢沉不住氣了。 他有一種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得意,不緊不慢地說:“永衡啊,眼下的時局你是知道的,共軍異常猖獗,我軍很被動。 連連失地,在國際上也很沒有麵子。 如果我們不能很好地鞏固西南這個反共基地,一旦失去西南,台灣和沿海島嶼就沒有了依托,更主要的是我們在國際上會失去外援。 我們目前要想打贏這場戰爭,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必須依靠外國的援助和支持。 可是,現在美國已經停止了對我們的援助。 我召集你和其他三省主席前來開會,就是為了給美英等國一個樣子看看,說明我們還擁有西南數省,複國還是有望的。 以此贏得盟國的信任和支持。 ”
盧漢聽了蔣介石地這一番話,他雖然知道蔣介石說的是實話,但是他知道,三番五次急電催促自己來重慶決不會是隻為了做一個樣子的,他一定還有更陰險的後招。 想到這兒。 他以退為進地說:“總裁,承蒙您的信任,被委以一省軍政重任,可惜值此國難當頭之際,盧漢實無扭轉乾坤之力。 沒有把雲南治理好,還讓總裁為雲南擔憂。 請總裁免去我一切職務,另委賢能執掌雲南之權。 ”蔣介石在等待盧漢的這幾天裏,也早已把盧漢可能的說辭反複琢磨。 他早已料到盧漢會有這樣的說法。 因此聽了盧漢地話後,他一點也沒有吃驚,他淡淡地一笑說:“永衡,你的才能治理一省是綽綽有餘的,四年前,我曾對你說過,雲南非盧莫屬,今天我還是要這樣說的。 四年來。 我們不是配合得很好嗎?”張群也趁機搭腔說:“永衡,總裁對你一直是信賴的,你隻管放開手腳,大膽開展工作,不必有什麼顧慮。 ”盧漢聽了蔣介石和張群地話,一下子放了心,蔣介石不僅無意扣留他,而且還要他回雲南繼續為他效力。 這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 他沒有想到蔣介石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他在路上想地一些話全都用不上了。 他趕緊調整思路。 自己調動保安部隊的事,保密局肯定會向蔣介石彙報。 如果等他查問再說就很被動了,不如自己先堵住他。 因此,他抓住蔣介石和張群的話茬說:“總裁,張長官,你們是知道的,昆明素有‘民主堡壘’之稱,近來民主運動愈加高漲,放縱不行,過度壓製也不行。 我令保安部隊維持城區的秩序,可周邊的不少縣區已被邊縱控製。 調中央軍進駐,又容易引起地方士紳和民眾不滿。 我手裏的保安部隊兵力不足,很難應付,我真是害怕雲南出現什麼事態,對不起總裁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