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竹筱第二天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聽出外麵是春桃和別的丫鬟爭吵的聲音,她秀眉緊皺,揚聲喊,“春桃。”
聽到自家小姐叫自己,春桃轉身走進內屋看也不看那丫鬟,“小姐,你叫春桃。”
“外麵是誰,在吵些什麼?”裴竹筱撐起手,倚在床邊,姿態中透出說不出的慵懶,隻是聲音稚氣中帶著獨有的清冷。
“回小姐,是大夫人房裏的金珠,說是大夫人讓小姐去前院請安,奴婢說小姐還沒醒,醒了自然會前去請安,可她非要叫醒小姐,還說……還說……”春桃憤憤不平的說,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讓裴竹筱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還說了什麼?”裴竹筱慵懶的眯著眼看著春桃。
“小姐……”春桃的聲音帶著哭腔,眼中布滿濃濃的迷霧,仿佛一眨眼睛晶瑩的淚珠便會滾落下來。看著春桃楚楚可憐的樣子,裴竹筱歎了口氣,無奈拉了拉衣服,起身走下床邊輕輕的為她擦去臉上滑落的眼淚,輕聲道:“咱們家春桃長得這麼漂亮,再哭可就不好看了,看,現在可是像隻小花貓了,乖,沒事的,說吧。”
聽著自家小姐調侃中又帶著哄人的話語,春桃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聲,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水,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引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裴竹筱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極淡的笑容讓那張平凡的容顏仿佛也在發光。
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春桃才說出了緣由,“金珠說,小姐你不過是個不能修煉胸無點墨的草包廢物,如果不是老爺還寵著,在府裏可沒人把小姐當回事……”說到這裏春桃抬頭看了看自家小姐,怕她傷心,見裴竹筱不似以前一樣,也就放心的繼續說,“還說,小姐不過是一個庶女,要記住自己的本分,該是自己的自然會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別越過了大小姐做些不該做的事,大小姐才是這個家裏嫡出的小姐,才是正經的主子。”末了還為裴竹筱打抱不平,“小姐,金珠也太過分了,她不過是個丫鬟,憑什麼……”
“什麼時辰了?”裴竹筱打斷春桃滔滔不絕還想說下去的話,問道。
“巳時末了。”
“行了,既然大夫人叫我過去,自然是有事要說,走吧。”裴竹筱理了理衣服,才率先出了內屋。
一出門,就能看見金珠一臉囂張跋扈的站在門外,眼底還有著對裴竹筱濃濃的鄙夷和不屑,“喲,二小姐可算是出來了,走吧,夫人還等著呢。”
看到她眼底表露的鄙夷和不屑,裴竹筱也不說些什麼,隻是春桃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說點什麼,卻被裴竹筱一個眼神止住了,看也不看金珠,徑直出了院子。
穿過花園,來到大夫人的惜雲軒,踏入院子,金珠快步走上前,“還請二小姐稍等一下,奴婢去回稟夫人。”說完輕輕一禮便轉身進了屋子,隻是那幸災樂禍的眼神讓裴竹筱心裏一跳。
半個時辰過去了,進去的金珠也沒出來,院子裏的下人也做著各自的事情,任由裴竹筱站在烈日下暴曬。
大夫人派人來傳話的時候已經快正午了,這會又站了半個多小時,烈日當頭,春桃看著裴竹筱站在太陽下曬了這麼久,用隻有裴竹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抱怨:“小姐,大夫人也太過分了,竟然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