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門被一名小廝推開,興奮地邊跑進來邊吆喝道:“公子,今天初三,正是約好結拜的日子,西門大官人已經派人來請你了。”
小廝口中的公子,清河縣數一數二的富戶花子虛,此時卻正呆呆地坐在床上,腦海一片混亂。
準確的說,他現在不是花子虛,而是千餘年後的商界大亨——方鳴。
方鳴,二十一世紀名校高材生,白手起家浮沉生意場二十餘載,華國十大知名青年企業家之一,一手打造的公司以狼性文化和軍事化管理,被國內外管理學界爭相研究,一向以眼光狠辣,行事通狡,劍走偏鋒,手腕果決著稱……
關於方鳴的頭銜實在太多,一時間難以數的過來。可一場意外,卻令他憑空跨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足足愣了半天,瞅瞅身上的服飾,又瞧了瞧屋內的布置,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穿越成為一名叫花子虛的人這個事實。
眨眼間,現代社會的燈紅酒綠已然離自己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剛想到這裏,大量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方鳴短暫恍惚後,獲取了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一部分記憶。
他現在的名字叫花子虛,是清河縣有名的富戶。
“公子?西門大官人他……”
小廝見沒人應聲,不禁奇怪著提醒一句。
方鳴,或者說如今的花子虛回過神來,終於聽清了對方說的什麼。
“西門大官人?花子虛?清河縣?”
潮水般的記憶湧了上來,他下意識脫口而出:“西門慶?”
這個名字,以及名字涉及到的相關經典故事,相信後世每一個人都不會陌生。武大捉奸,潘金蓮毒殺親夫,武二郎獅子樓鬥殺西門慶等等,稱得上婦孺皆知。難怪他感覺這幾個人名地名這麼耳熟呢。
清河縣,不就是水滸傳裏,西門慶潘金蓮所在的那個地方嗎?
而花子虛這個人,他隱約也記得,貌似是西門慶的鄰居兼結義兄弟,同樣家資巨富,是清河縣的地頭蛇之一。
“沒錯,就是隔壁開生藥鋪的西門大官人,算上公子您一共十兄弟結拜,大娘她前幾日已經替您應承下來了。”
方鳴明白“大娘”是下人對主母的尊稱,也就是指自己的正房妻子。
種種記憶碎片拚湊在一起,令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三分。
他終於徹底想起了“花子虛”這個名字,在後世那是典型的軟蛋冤大頭!
在他的記憶裏,如果按照既定的曆史走向,花子虛在和西門慶結拜不久後就被坑慘了。
兩人雖然是結義兄弟,可很快花子虛老婆李瓶兒就和西門慶勾搭在一起了,緊跟著他自己也吃了官司,財產也被西門家趁機霸占,本人鋃鐺入獄,最後饑寒交迫而死。
頭頂一片綠油油,雄厚的家底也被敗光,老婆最後嫁入西門家,一連串事跡堪稱是男人悲劇的典範。
他想到這裏,又簡單回憶了一下目前花子虛在家中的狀況,不由氣得直想咧嘴。
這家夥真是名副其實,實在太虛了。
坐擁萬貫家財,但沒有丁點兒一家之主的樣子,平時也沒有主見,對妻子甚至對下人都言聽計從,耳朵根軟的跟棉花差不多。難怪最後連老婆家業都守不住。
“我方鳴好歹也是個人物,怎麼穿到了這個軟蛋身上?”
他心中輕歎口氣,顯然對這位曾經的“自己”甚為不滿。
起身從床上跳下來,走到銅鏡前照照自己。年紀大概二十出頭,眉清目秀,劍眉薄唇,倒稱得上是位美男子。
方鳴點點頭,對外貌還算滿意,隻是氣勢不足。此時他已經逐漸接納了自己花子虛的身份。
小廝在一旁瞅著家主略顯怪異的舉止,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公子,西門家的下人玳安還等在外麵回話,他大老遠跑一趟,是不是應該舍五錢銀子?”
他一邊說,眼睛一邊機靈的亂轉。小廝知道家主平時使得一手濫錢,腦袋滿是糊塗賬。通常隻要在旁邊隨便提一句,保管銀子就丟過來了。五錢銀子,最多拿出三錢去辦事,剩下的全落自己手裏。反正對這些小錢公子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方鳴回過頭瞥了他一眼,立刻就看透了對方的小心思。而且知道平時他們下人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湊在一起炫耀自己又從花子虛身上坑了多少錢,然後嘲諷家主腦子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