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門關外的那些行商剛開始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眼看那些山民抽出刀劍向著關口衝去,而先前進去的山民已經把關門給控製住了,立時醒悟,有膽子大的跟著山民隊伍就向關內闖去,不管這些山匪是什麼人,他們進入土門關之後,重點肯點會放在關城裏的糧餉銀錢上,而關內的官軍反應過來之後,肯定會來和山匪纏鬥,不可能讓他們平白就把關城奪去,這些商人都是有武裝護衛的,隻要在山匪和官軍分出勝負之前,穿關而走,那就賺大了,這些北來的行商都是亡命之徒,碰上小股的官軍都敢上去打劫,何況這會大家湊在一起,人多勢眾,就更不害怕了。
當然;也有膽子小的,看到前麵打得混亂一片,不敢再向前,帶著自己的商隊向後轉,隻是就這麼一會的工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殺出來上千山民打扮的人,手裏拿得武器亂七八糟,刀矛槍劍之外還有鋤頭、扁擔、糞叉子,當先一個黑粗大漢,騎著一匹騸馬,臉上的胡子擰著勁的向上長,別人的胡子是像鋼針一樣粗細,他的胡子像鋼錐一樣粗細,把臉都給埋到胡子裏了,手裏提著一條丈八蛇矛槍,嗓子像破鑼一樣的叫道:“黑山軍左髭丈八在此,有走得先死!”
那些向後退的商人聽了叫聲,貨都丟了不要,轉頭向著土門關的方向衝去,這左髭丈八是黑山軍裏第一殺人魔王,外邊都傳他從小就靠吃人活著,現在一天要吸食一百零八個活人腦髓,這樣的凶人誰敢麵對。
左髭丈八帶著那些使著亂七八糟兵器的部下,趕著那些商人向土門關衝去,這會先和丁立他們走得那些商人就占了便宜了,最少屁股後麵少了一撥拿著刀趕人的。
樊梨花一馬當先的衝進土門關,擺開手裏的掩月囚龍刀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在她身後的三十個女兵都是左手執著圓盾,右手抓著鐵鋋,三個一隊向前搠去,鋋是短身長刃,全身鐵鑄的小矛,和那種步兵使用的豎起來能當拒馬刺使得長槍相比,更利於馬上衝鋒,尤其是這些女兵三個一排,放馬狂衝,根本不用理會兩側,衝擊起來,幾乎無可抵擋。
丁立在中間催著那些民伕沒了命一樣的向前跑,不時的看著那被民伕擋在後麵的馬車,有那些民伕在前麵,馬車就比較安全。
蔡文姬不知道何時,把身上的長衣給去了,穿著一身七疊牛皮甲,雙手抓著韁繩,穩穩的操控著馬車,八重騎著蔡文姬的黃花馬,緊隨馬車,一條大槍輪開把靠近馬車的人都給打開了,在他們的身後,十名女兵也是左手拿盾,但是右手卻是輪著八麵漢劍,隻要靠近的就是一劍。
相比較起來,慧梅的後軍卻是要平靜一些,那些跟著進來的商隊不敢越過丁立他們,就在後麵跟著,給慧梅他們形成一層保護圈。
大隊人馬一路向前衝,眼看就要到西關門了,就聽喊殺聲起,兩路人馬衝殺出來,一路都是騎兵,擋在了樊梨花他們前麵,一溜箭矢把樊梨花她們前衝的陣勢給射住,隨後一員金甲將催馬輪刀殺了出來,大聲叫道:“哪裏來的匪寇,竟敢闖我土門關,你家楊醜將軍在此!”
另一支人馬卻從巷子裏衝出來,向著丁立他們衝了過來,打算把他們從中間給掐開,丁立催馬向前,對著那些民伕叫道:“你們不要命了,還不把布都給軍爺,然後逃命。”
這些民伕雖然不清楚丁立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們也知道被官軍圍上,這條小命就沒了,當下把身上扛著布匹向前衝過來的官軍丟去,然後四下而逃。
布匹在漢末是硬通貨,這往下一丟無疑就是滿地灑錢一般,偏偏插出來的這支人馬還都是步卒,撿東西方便,把手裏的大槍向懷裏一歪,就開始搶布,一時之間亂成一片,領軍校尉喊啞了嗓子,也喝不住這些士兵。
丁立連連擺手,蔡文姬雙手一抖韁繩,嬌聲叱道:“駕!駕!駕!”拉著車子的兩匹馬被打發了性,八隻馬蹄分開,拉著車子從那些官軍的身邊衝了過去,有躲之不及的被當場撞飛。
校尉氣得破口大罵,用槍杆打翻了幾個搶得歡的士兵,帶著幾個忠心的親兵衝了過來,大槍向著丁立一指,叫道:“匪類,你家二將軍在此,還不授首!”來人是楊醜的弟弟楊寅,雖然隻是一個小校,但是平時關中的人都湊趣叫他二將軍,這個家夥欣然領受,漸漸的習慣了,見了丁立也自稱是二將軍。
丁立雖然也算見識過戰陣了,但是看到楊寅向著自己過來,還是有些膽怯,不由自主的帶馬向後退,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弓弦一響,一支短箭飛到,正射在楊寅的左眼,卻是慧梅雖然帶兵押後,但是一顆心都在丁立的身上,看到楊寅氣勢洶洶的樣子,故而搶先射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