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的夜晚,一小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在風雪之中奮力前進,趕車的董祀已經又餓又累,但是在他身邊的八重提著一條馬鞭緊催不停,慢上一會就會給他一鞭子,心生忿然,卻又全無辦法的董祀隻能拚命趕著車子。
車子裏麵丁立正在幫著蔡文姬全力給衛仲道施救,本來一路而來,衛仲道表現的都還尚可,並沒有發病,但是就在今天下午,大雪落下,衛仲道立時就不好了,雖然在喂下撫生草之後,緩解了一些,但是一到天黑,就急據加重,而一路之上打尖的地方,都找不到郎中,丁立最後一狠心,下令連夜趕路,隻要能趕到安邑,想來衛家一定會有郎中,能幫助救治。
蔡文姬強忍著眼淚按著丁立的指點給衛仲道做著按摩,但是這會已經不起作用了,衛仲道漸漸失去意識,突然衛仲道的喉嚨裏,發出呼呼嚕嚕的空響,蔡文姬驚聲叫道:“丁公子?二郎他這是……。”
丁立湊到了衛仲道的身邊,貼著他的胸口聽了一會,臉色難看的說道:“他被痰給塞住了,要是不馬上把痰吸出來,隻怕……。”
蔡文姬尖聲道:“怎麼吸,我來!”丁立在手背上做了個吸吮的動作,蔡文姬立刻撲到了衛仲道的身前,捏開他的嘴,用力向外吸吮。
蔡文姬連著吸出好幾口濃得發硬的痰塊,吐在貼身侍女的帕子上,衛仲道的胸腔這才不響了,她訊問的向丁立看去,不知現在行不行了,丁立這個時候靈機一動,把一把撫生草抓過來,遞給蔡文姬道:“你嚼碎了把草汁這樣嘴對嘴的喂進去。”
衛仲道的氣管痙攣完全無法吞咽,草汁送不進去,蔡文姬按著丁立的辦法,把草汁都送進了衛仲道的口中,總算讓他平和下來了。
蔡文姬疲憊的癱坐在衛仲道的榻旁,丁立看得心疼,卻不能去扶她,輕歎一聲,從車裏出來,叫了兩個女兵進去,服侍蔡文姬。
董祀一直怪怪的看著丁立,隻是丁立根本就沒有看他,從車上下來,一邊上馬,一邊叫道:“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安邑?”
話音沒落,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的女兵離著還遠,就大聲叫道:“樊姐,我到安邑城下了,他們不肯開門!”
丁立雙腿一夾馬腹,迎著那個女兵過去,叫道:“你說什麼?他們為什麼不開城門?”
女兵拉著馬,噴出一口白氣,叫道:“他們說安邑這兩天有歹人出沒,縣令有命,一到申時就關城門,不管什麼事都不許再打開。”
丁立咒罵一聲,催馬向前衝去,樊梨花怕他有事,匆匆吩咐了慧梅帶領人馬在後麵慢行,然後催馬追了下來。
丁立和樊梨花騎得都是好馬,片刻工夫就到安邑城下,丁立大聲叫道:“衛二公子回府,快開城門!”
安邑被衛家經營了百來年了,城裏的軍政大權都在衛家的手裏,本來一個縣隻有一名到兩名縣尉,安邑卻有四個,掌控著一千土兵,最近幾天由於長有長相凶惡的人出入,據說附於內地的南匈奴首領於夫羅,帶人南下尋食,衛家的族長衛榮怕有什麼麻煩,就讓縣令衛釗嚴禁四城,四位縣尉都同時上城,巡夜把守。
北城副尉郭太,本身是黃巾軍出身,後來被丁原收入帳下,做了一個偏將,丁原一死,郭太因為得罪的人多,怕人報複,就逃到了安邑,投到了衛家三房門下,謀了這麼一個副縣尉的小官。
此時郭太就在城上,他讓人挑了火把,向城下看去,見隻有兩匹馬,不由得皺緊眉頭,道:“我不管你們什麼二公子三公子的,縣令大人有命,過了申時一概不許入城,你們等明天吧!”
丁立氣得破口大罵:“不長眼睛的玩藝,二公子身染重病,要是不能入城急救,你就等著死吧!”
郭太冷哼一聲,剛要說話,身邊一個親兵小聲說道:“大人,雖然城裏行二的公子不少,但是直接敢稱二公子的,隻有長房主宗,族長他們家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