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前世的林青曆史再差,也早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存在所看到的曆史課本上的時空。三百多年前,這個大陸上並存著許多國家,彼此兼並傾軋,常年戰亂不休,最終導致了一場大戰,幾乎所有的國家無論大小都被卷入其中,百姓流離失所,那是一個哀鴻遍野的時代,到處都是死人,所有的城市鄉村都變成廢墟,鮮紅的血液激發了人類最原始的野性,沒有人能記得戰爭因何而起,也沒有人能阻止這場近乎屠殺般的生靈吞噬。直至一個男人走向戰場,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在塑造著一個新的曆史。一身白衣染上了沙場的鮮血,沒有人知道那個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戰爭就這樣停止了,連年戰亂破幾國家被重新組合在一起,統一的國家代替了殘酷的戰場,人們暫時迎來了一個和平的時期。而這個傳奇人物,便是後世所稱的望帝。
戰爭的傷痕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被人們淡忘,當年的廢墟上新起了繁華的都市,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腳下踩著多少鮮血,直至光和十三年,戰火再起,以故皇後之子太子承天與天元帝寵妃之子七王爺承宣爭奪皇位,天元帝逝後,兩軍對壘江原,七王爺本是武將出身,軍中勢力雄厚,而太子有故皇後本家支持,雙方勢均力敵僵持不下,久戰帶給雙方的壓力同樣巨大,此時,原本偏安一隅的少數民族南越一改平日遠離是非的態度,異常堅決的插入了這場王位爭奪中,但不是支持任何一方,而是作為一個獨立的勢力與兩方同分天下。承天太子取東北之地建國東臨,都城新業。七王爺占西北之所建立新國西晉,而南越則是以原駐為據點,從兩方的疆域擴張了大片領土成為可以與另兩國分庭抗禮的強國,三足互相牽製,這些年來雖摩擦不斷,卻再沒有爆發過大型戰亂。
幽山腳下,一輛馬車緩緩的行進,馬車沒有很大,也沒有豪華的裝飾,看起來像一般人家出門用的馬車,一個穿著墨藍鈀衣衫的男子嘴裏叨著一根草,輕輕的倚在馬車門框上,
“我說小姐啊,要說景色我看還是咱們易嶺峰的漂亮些,咱何必辛苦著大老遠的上山呢?要我說咱們還應該去渝州,我前幾天聽說那最近可是熱鬧的很,要不咱們去那瞧瞧。而且你看現在天氣也不太好,似乎就要下雨了,對你的身體可不好。”男子一臉輕佻回過頭問馬車裏的人,滿臉期待。
“小燁燁,你就不要再白費心機了,你以為小姐像你一樣那麼愛湊熱鬧,沒品的家夥,明明就是自己想去,還偏說是為小姐著想,哼,真是小人。”車裏一個身淺藍的少女脆聲聲的回答道,接著又轉身看向靠著車窗對外發神的少女,“不過,小姐,好像真的是要變天了呢,現在天色了不早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一夜明天再上山吧?”
另一邊的少女沒有言語,仍望著窗外,趕車的男子看她這副表情無奈的撇了撇嘴,她知道,小姐這樣就是沒有回轉的餘地了,真不知道這破山有什麼好看的,他從小就待在山裏,也沒覺得它有什麼好的啊。藍衣少女見狀趕緊拿出厚披風給她披上,這時節的山裏還是很冷的,小姐要真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二爺非得拆了她不可。
“好吧,小姐,坐好了,咱們要快點走了,那朵黑雲可不像什麼好兆頭。”男子揚鞭,車輪快速的轉動起來,一路前進,留下一縷灰塵。
沛樵城東幽山深處一座破廟裏,兩男一女圍著篝火坐著,半晌沒人說話,他們還是沒有躲過突來的大雨,隻是沒想到這雨不僅來勢凶猛,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鬼天氣也不知道怎麼了,下起雨來就沒完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現在還沒到夜裏溫度已經這麼低了,早知道還是把小姐的大袍也拿來好了。”藍衣少女打破沉默,像個小管家一樣在旁邊啐啐念。
“芷嵐,不要把我想的那麼虛弱,”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少女淡淡的開口,“我沒關係的,也沒那麼容易病,雖然不像你們一樣有功夫在身,隻是一場雨而已。”語調不急不緩,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起伏,像不是她在說話一樣,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這女了眨眼看去,肌膚白皙,腮凝新荔,沉默可親,身著紫色衣裙,外麵裹著桃紅披風,不很華麗,望之卻給人清新之感。少女正是梨落,幾個月前,爹爹將芷嵐、燁顥拔到她身邊,並囑咐她處處小心,便下山不知所蹤,這段日子,梨落也走了好多地方,因是初次下山,看到與前世截然不同的世俗人情,都給她新鮮感,隻是前幾日……
“小姐,你最近是怎麼了,自從咱們從沛樵出來之後,您就沒怎麼說過話,這可不像平時的你了啊。”芷嵐疑惑的問道,“你還在想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