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些不耐煩的陳賢瞳孔收縮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看著四個女子的正中。是個紅衣飄飄的長發男子,身體瘦削,襯得衣衫略顯寬鬆,雖是男子,卻長了一張比女人還要嬌媚,蛾眉欲顰,蓮步乍移,欲止仍行,冰清玉潤,香培玉篆;一雙杏眼微微上挑,左手輕執一柄玉笛,輕輕的放回腰間,剛剛的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一顰一語盡顯妖嬈,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周圍的人都秉住呼吸,出神的望著他。
看台上的梨落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子,直直的盯著剛出現的人,眼睛閃閃發亮,林知白看到她的樣子,斂起了常年不變的笑容,轉頭也看向他,冷光一閃,是一抹殺意。
“你……你們是什麼人?”
紅衣美人但笑不語,倒是旁邊四個美女中的一個巧聲道:
“如此熱鬧的盛會,我們怎麼能錯過呢?隻是不知來遲了沒有,可有錯過好戲?”
“你……”那人還欲說什麼,大肚子抬手阻止他,
“既然是江湖的朋友,我們自然歡迎,倒是敢問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怎麼?有什麼關係嗎?”姑娘一臉無辜道。
“哦……在下隻是想,既然這位公子有意為除掉焱宮餘孽盡一份力,我等自然要知道所敬佩的人是誰。”
“焱宮餘孽?”一直不言語的紅衣男子語調微沉,又輕笑道:“不知道您打算……如何清除呢?”
“焱宮魔頭,人人得而誅之,既然他們敢再來擾亂江湖,我們自然也要以顏色。”大肚子摸著小胡,淡淡道。
“哦?嗬,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有那個本事了。”撫了撫手裏的翠笛。
“公子此言何意?”大肚子冷聲道。
紅衣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笛子在手裏打了個轉,大肚子還沒反應過來,原本站在他身邊的陳賢卻突的一下擋在他的麵前,長劍擋在上空,眾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為何他突然擺出如此奇怪的動作。但他陳賢,卻是全身緊崩,持劍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在座的也隻有幾個人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咦?”梨落疑惑道。
旁邊的林知白卻驚詫的坐直身體,燁顥更是直接叫出了聲:“離恨?”
仔細看去,陳賢的長劍上纏著一條近乎透明的碧絲,不知紅衣男子是何時,以什麼樣的手段施展出來的,大肚子此刻已是滿頭汗水,後怕不已。
“看起來,公子是來者不善啊。”陳賢看著他冷聲道。
“我隻是想看看這些誅盡魔頭的戰士,有多少能耐,哎,倒是有點失望呢,也不過如此而已。”手虛晃一下,收回碧絲,向後稍稍移了移,身邊的美女不知從哪兒搬了個椅子,慢慢的坐下。大肚子此時也反映過來,滿目驚疑的瞪著他,卻沒出聲。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陳賢沒有客套,直接問道。
“如果我說……”接長語調道,“我……就是你們口中的——焱宮餘孽,又如何?”
鋥——長劍脫離劍鞘的聲音響徹全場,無數件武器齊齊指向場中心的幾個人,紅衣男子像是無所覺一樣,仍是悠閑的輕轉著手中的翠笛。
“燁顥,你剛才說的‘離恨’是什麼?”聽到燁顥的驚呼,梨落回頭道。
“輕若碧漫,細若銀絲,‘離恨’,上代焱宮宮主任子騫貼身兵器,”燁顥解釋道,眼中仍是驚色。
“‘離恨’?名字不好,我不喜歡。”看向場中的人,梨落支著下巴道。
“小姐,你聽聽重點好不好,關鍵不是它的名字好不好聽,而是它原來的主人。隨著任子騫的死,‘離恨’已經失蹤多年了,沒想到竟然在這出現,想來也不會是巧合啊。”對於梨落偶爾的神經大條,燁顥還真是無語。“而且你剛才也聽到了吧,他自己可是說什麼焱宮餘孽什麼的。”
梨落沒理會他,喃喃自語,“離恨?離恨,果然不喜歡啊,哎。”知白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會場上的氣氛卻不像梨落她們這邊這麼輕鬆了,滿是大戰即發前的嚴肅,而緊張的卻隻有一麵,被圍在中央的這幾個人卻是毫無所覺,後麵的兩個女孩子還調笑道:
“公子,你不要這麼說嘛,你看,都把人家嚇到了。”
“就是嘛,人家可是在商量江湖大計呢,你怎麼好打擾人家呢。”
紅衣男子隻是低笑,“是哦,那我收回剛才說的話,你們繼續。”
滿座人無語了,這幾個人是白癡嗎?
“噗,”笑聲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剌耳。紅衣男子順著聲音向上看去,梨落兩隻手吊在那,滿眼都是小星星,看到他看過來,從桌子上拿起一杯茶,對他抬了抬手,一飲而盡。紅衣男子的笑容更燦爛了,整張臉隨著大大的笑容變得更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