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私人監獄(1 / 2)

悟空被關進一間大屋。身上的捆綁已經解開,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隻是彈頭還在裏麵,隱隱作痛。環視四周,隻見鐵門緊鎖,屋子裏麵已有六個男人,或躺或坐,無精打采,百無聊賴。

屋子裏一股尿騷味、屎臭味。悟空的目光四下搜索,發現異味來自角落裏的一隻木製馬桶,上麵連個蓋子都沒有。

“哎,小兄弟,犯了什麼事?”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關切地問。悟空看過去,這老人六十出頭,衣著整潔,戴著一副黑框眼睛,溫文爾雅。

“唉,我的一件小物件被梧桐夜雨的人拿去多日,今天抽空來討回,誰知東西討不著,人倒被關進了這裏。”悟空據實回答。

“作孽啊!”老者慈祥的臉上現出憐憫,說,“身外之物,丟了就丟了唄,總比丟了性命好啊!”

“老人家您倒是豁達。”悟空問:“您又是為什麼會坐在這裏?”

“說起來,實在心裏泛酸。我一把老骨頭,一腳已經踏進棺材的人啦,想不到最後幾年都過不了安逸日子……”老者一臉悲苦。

悟空也心裏泛酸,無言以對。

“老夫無兒無女,家裏隻有老婆子相依為命。幾年前花掉畢生積蓄開了家小書店,除了繳納政府的費用,每月還要繳交梧桐夜雨的治安費三千元,日子已經過得急巴巴的了。誰知,上個月,他們將治安費提高到六千元,我們這種小本生意,怎麼經得起這樣折騰啊,這不是斷了我兩個老鬼的活路嗎?

“於是,我拚了老命,去政府部門反映情況,不過一天,書店給砸了,我也被關了。他們還說,我惡意毀謗,令他們蒙受巨大精神損失,要我拿出五萬元錢賠償,才能放我出去。天啊,我一個糟老頭子,去哪裏找五萬元呀,眼看要老死這裏啦。”

老人搖頭歎息,悟空也聽得唏噓不已。

看見他們談得熱鬧,其他五個男人也湊身過來。

老人一臉愁苦,渾濁的雙眼淚光閃爍。悟空怒火填膺,狠狠地說:“這幫禽獸,委實可惡!難道他們眼裏就沒有王法?”

“哼,什麼王法?他們就是王法呀!”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忿忿不平地說,“梧桐夜雨集團是全國十強企業,全市納稅大戶。董事長蕭湘又是這個代表、那個委員,關係網密不透風。毫不誇張地說,除了玉皇大帝那層關係暫時沒法搞定,其他的,他們都不在話下。”

“噓,小聲一點。”一個瘦巴巴的青年提醒說,“給他們聽見,我們七個都別指望活著出去了。”

“不會吧,難道他們可以隨便殺人?”悟空表示懷疑。

“嘿,我說你這人還天真得有點可愛。”青年笑著說,“他們殺個人,還不是像踩死一隻螞蟻?難道還會隆重其事地舉行什麼儀式?”

“你又是什麼原因被抓了進來?”悟空轉頭問那中年男人。

“唉,說起來,也是滿腹辛酸淚啊。”中年男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蕭湘看中了一個地盤,要興建一個大型娛樂城,剛好我就住在那,同住的還有二十幾戶人家。每戶補償一百元,一天之內要全部搬走。老天爺,五斤多一點點的價錢就把我們打發了,就跟打發叫花子差不多。其他住戶害怕惹禍,一聲不吭的搬走了,我那天喝了兩口,對逼遷的吼了兩句,結果就落了這個下場。”

“你比我強!起碼你還吼了兩句,我連半句辯解的話還沒說完整呢。”痩青年羨慕的說,“我是個街邊賣牛雜的,在銅仁路擺了個小攤子,勉強還可以糊口。有一次,蕭湘喝大了,駕著那台勞斯萊斯衝上了人行道,把我的牛雜攤撞得稀巴爛。我剛辯解了半句,就被車上坐的幾個人揍了一頓,末了,說車頭撞花了,非要三萬元才能修得好。我的奶啊,我一個賣牛雜的,吃了上頓要考慮下頓,哪有餘錢?沒辦法,隻好乖乖的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