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蕭索。
又是一年深秋
站在曾經的教室外
我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關於我們的過往
我是說,我們
那些瘋狂的、叛逆的、浮誇的歲月
在記憶中印刻成永恒那麼、你呢?
你看到了嗎?
+++++++++++++++++++++++++++++++++++++++++++++++++++++++++++++++++++++++++++++++
那一年,我十二歲,剛要升入初中的年紀。那時的我還好小,小到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不明白很多所謂“壞孩子”口中津津樂道的東西。
十二歲的生日似乎有些戲劇化。那一天,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我,他們忙碌著,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那個空蕩蕩的房子。之後的那天,他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老媽說要拍一組照片留做紀念。然而,就在化妝師在我我臉上塗塗抹抹的時候,她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匆忙離去。
那天我頂著滿是發膠的頭發回家,長長的假睫毛上掛著被睫毛膏和眼線液暈染過的黑色淚滴,那是我第一次這麼狼狽吧。以至於今天蘇琛還在拿這件事當作笑料不停地打趣我。那天我怎麼都沒想到那個極品會在我家的沙發上補眠,順便等我回家。她睜開眼睛看到掛著黑色淚痕的我時笑得花枝亂顫,貼著水晶鑽的指甲指著我,旁若無人的把嗓子都差點笑啞。等她笑夠了的時候,雙手叉腰,“洛雪,去卸妝,好好洗一洗臉,你現在這副模樣我可不敢帶你出去,別人會以為我瘋了。”蘇琛故意用長輩的語氣來命令我,我白了她一眼。這個極品,我太了解她了。從她知道她比我大一個輩分並且把中國複雜的輩分關係搞清楚之後,就開始逼著我喊她姑媽,也許是嫌這個稱謂太老了,也許是我久久不肯就範,她終於放棄了這個想法,漸漸的開始放任我喊她的名字。隻是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她還是會拿出這個事實處處壓製我。
我萬萬沒想到她所謂的出去玩是來觀賞我們將念的的初中。天知道,那時正值酷暑,還剛好是太陽最火辣的時間。她把我從冒著冷氣的屋子裏拉出來隻是為了看看傳說中那個以升學率和空間逼仄聞名的好學校——市第一實驗中學,那麼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巴掌大的地兒。
我就是在這裏遇見了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幾個極為重要的人,我們一起瘋鬧,一起讓所有的老師頭疼,然而我們的感情卻越來越瓷實,我們也越來越懂得如何搜刮盡一切邪惡的詞彙來形容彼此,漸漸把自掛東南枝演繹得淋漓盡致。
可是我們都忽視了那一條極為細微的縫隙,在實驗中學的這三年毫無疑問的成為了我們共同懷念的時光。盡管我們都知道,這條原本細微的如同不存在的縫隙越來越大,直到所有的情感都已支撐不起而瓦解。每個人都知道,每個人都不願承認,可我們之間的一切,是真的回不去了。
多年以後,我和蘇琛又一次站在實驗一中逼仄的操場上,看著拔地而起的那一棟新教學樓,我對蘇琛說:“蘇琛,你記不記得有四個字叫做物是人非?你看這裏,連物都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人又能如何?”蘇琛隻是把她略帶涼意的手扶上我的肩頭,這麼多年,最了解我的人,還是她。
站在曾經的教室外,看著那些人在課堂上坐著我們曾經一起做的事,我恍然覺得我們都在其中,這一切都還那麼美好,什麼都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