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於者,其餘者,寄語者,棋執湘潭者,竊不實者。

紫檀木雕成的鏤空的窗很是精致,一絲冷風透著縫隙吹了進來,似想卷起我的發,燭火明明滅滅,照著他病殘的軀體,忽明忽暗。我坐於他所坐過的位子,俯視著他卑微的身軀。

“若想要他活,你就得死,做不做的到。”我不是在問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願意。”他說的中氣十足,好像一個將軍為了帝王馳騁沙場那般誓死為君。

佝僂的身子直了些,許是放下了擔子,輕鬆了吧。就這麼相信我嗎?

緋如嬌,紅嗔羞,一片香雪海,魅影難消,數朵花蕊,昭枝想花容。紅梅在飛雪下開的極美,白雪日暮與詩成,紅梅欲出新妝洗,真是令人驚豔。

折下一支獨秀,輕就。一瓣一瓣的隨著清波逐流,去往宿命終就。獨剩最後一瓣孤零零的翹立枝頭,似想隨著還是不隨。想嗎,我可以成全你,你也沒得選擇……

“公子,事情辦成了。”他的心裏隻有那個笑的非常溫暖的少爺,他隻稱他為少爺,他隻認可他。

最後的一片花瓣,落在了跪在我身邊之人的肩上,終是隨波逐流了啊……

他是暗衛,可以沒有容色的活著,若是沒有名字,我甚不喜,“沉蟻,你的名字。”共賞清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也無多大深意,隻是想看他似螻蟻一般的活著。

他詫異的抬頭,“謝公子賜名。”何必謝我,我隻想開心些而已。

雪國的大街小巷這一日沸騰了,傳言隻手遮天的丞相府,一夕之間滿門抄斬,親自監斬的人竟是丞相之子江卿雪,也是因為此人大義滅親,於刑部遞上了多年以來,他父親江丞相通敵禍國的罪證。

帝甚喜,讚之,複之丞相之位,他受之。一頁翻之,過往矣,亦休提,為了證明皇上對他的厚愛,他亦改了姓,為歌舒,名自卿雪,歌舒卿雪。

至此天下沒了江卿雪,隻有歌舒卿雪。

幾乎人人都稱讚我,做的好,也有少些對孝道極看重的人指責我,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賣父求榮。我想啊,他們隻是在嫉妒江家曾經的輝煌,我此刻的成就而已。

監斬之日,鵝毛大雪,將天色暗的沉沉的,如此也阻擋不了人們的熱情,遠遠望去,幾乎已看不見盡頭。各方勢力終究是少不了的吧。

皇上到底是不信我,江家幾百年以來一直是帝王的心頭恨,幾欲除之,一夕之間被滅於江家人之手,自是怕我耍的詭計,我當是不怕,就算無我,江家遲早會被如今這位帝王所滅。我隻是棄子保車罷了。

雪打在臉上有些疼,坐的久了,也無多大感覺了。即使是北風呼嘯,大雪飛卷,人們的熱情也未消減下來,吵吵嚷嚷一度蓋過了風雪聲。

時辰到了,我欠身而起,微微的打了哈欠,手裏握著令牌,沒有一絲猶疑,鮮紅的花瓣裏,圈著“斬”之一字,觸目驚心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