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遠虎目一睜,長刀刀勢變換,橫在胸口,凝聚內息向前一推。
隻聽“鐺——”的一聲,這柄精鐵澆鑄的傳家寶刀應聲而碎,而那塊鵝煌石依然去勢不減地擊打在齊明遠的胸口上。
“噗~”齊明遠喉管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淩空飛出數丈遠,重重地摔倒在崎嶇的路麵上
“哢嚓——”這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十步殺走上前來,麵色複雜的望著齊明遠,深深歎了口氣:“自我手法大成以來,近我十步者,僅你一人而已,可笑我縱橫江湖數十載,臨老了還要改一次綽號。”
他俯下身拾起地上斷刀的刀刃,在齊明遠身上輕輕紮了幾處,“我也不殺你,如今,廢掉你的內力,挑斷幾條《無常刀》運行的重要經脈,這樣你還可以多活十年。好好過活吧,你的仇家我幫你去說情,就算對你小妹的補償——別再走你爹的老路了。”
十步殺轉身離開,隻給齊明遠留下一道蕭索的背影。“這條刀刃我拿走了,你什麼時候退出江湖,什麼時候來找我要吧。”
……
“咄咄咄~”一陣敲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齊明遠的回憶。他起身開門,門外是那個總打瞌睡的小和尚,法號“渡虛”。雖然佛門中有“渡”字輩,但齊明遠總覺得這個法號有一點奇怪,不像是正統的佛家法號。沒有法名,用老僧的話說:小門小派,沒有正統的傳承。再者真正的佛門中人,苦修佛法而已,拘泥於某種特定的形式,反倒著相了。可是齊明遠從來沒有在破廟裏看到一本經書,因為這個當時他還疑心了很久。他覺得老僧還沒有小和尚像是真正的佛門中人。
“施主,貧僧能進來嗎?”渡虛小和尚問道,聲音裏好像有一些無奈。
齊明遠微微側身,讓開一條路來:“小師傅自便。”倒不是說他的警覺性低了,十數年的江湖生涯,早已讓他變得比麻雀還警覺。不過幾個月有意無意地試探下來,發現師徒二人真的不認識他,也就放下戒心了。
“小師傅可是有什麼事?”齊明遠問道。
小和尚聽到,尷尬的笑了笑,“沒事,就是師父叫我到施主這兒來,說是施主需要我的幫助,不知道施主有什麼事嗎?”
“???”什麼意思?我需不需要幫助,老僧是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有跟他起說過吧?而且我沒有什麼不方便的,這也太熱情了吧?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於是對渡虛小和尚說:“法師誤會了,明遠並無困難,不勞小師傅費心。”
渡虛搖搖腦袋:“師父說,如果連施主都不知道自己的麻煩,那貧僧得在施主這裏待上一個時辰才行。唉,貧僧也不曉得師父到底是什麼意思,也隻是完成任務而已,不然師父又要罰貧僧打水了,還望施主行個方便。”於是盤膝於齊明遠床頭上,不再說話了。
齊明遠感到一陣無語,哪有這樣股耍無賴的,他收回剛才的想法,這個小和尚明明和他的師父一樣,都不是正經的僧人!自己哪裏有什麼煩惱?難道他們還能幫自己報仇不成?裝神弄鬼。
但是別人都講得這樣明白了,他也不好趕別人走。真要算起來,自己還是在他們這裏寄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