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佇立著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女子。女子身著一襲白衣,披著長發,身材勻稱,麵容姣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大概便是特地為她而創作的吧。任憑你再三打量也看不出她真實的年齡,隻不過覺得二十有七八。
王雨柔輕聲喚道:“既然來了,便進來罷。”王雨柔不再佇立門口,轉身緩緩地走回內府。這一切都太自然了,就好像和尋常人家的生活一樣,妻子每天在門口等著丈夫回來,沒有什麼不同。
李陵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又似乎刻意為之的聲音所中斷。這真是奇怪的一天,李陵竟然再次失神呆滯,嘴裏竟情不自禁的喚出了聲,“柔兒......”,喚出了這三年未曾喚出的名字。
府裏,一家四人端坐在桌邊,卻無人品嚐桌上的山珍海味。一父、一母、一兒、一女,這本是多麼平凡而普遍的家庭,而他們卻幾年才能見一次麵。
李克率先打破這份沉靜,“父親,戰事是否還順利,這一次回家又打算呆多久呢。”
女兒李青曼也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李陵不讚一詞,閉口無言,他還能說什麼呢?說戰事嚴重,讓家人擔心?還是說自己這次呆不了一天就要走?李陵原本夾著菜的筷子突然靜止在空中,山珍海味不過味同嚼蠟,大概便是這樣。
李克、李青曼眼中的目光不禁黯淡了一些,極為乖巧的他們自顧自的夾菜,不再詢問沉默無言的父親。
這時王雨柔在旁邊幽幽開口:“這次來,是準備空手離開嗎?還是為了回來帶走什麼東西?”
李陵的神情不覺一震。不過,想一想,處於絕境的自己和自己那冰雪聰明的妻子,他便釋然了。自己何時能瞞過妻子,“是,順便帶走一個物品。”
王雨柔:“物品在書房內,我為你收拾好了,箭也幫你準備了一些,足夠你用了。”能有這麼善解人意的妻子,夫複何求,李陵的心中一種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李青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父親這是準備帶走驚雷弓和奔雷箭嗎?那前方的戰事豈不是很......李青曼雖不過二八少女,但冰釋聰明的她卻深深明白,父親在過去的戰場上從來沒有使用過驚雷弓和奔雷箭。
驚雷弓,在傳說中可以引來雷電之力相助。任何武功高手都不敢小覷此弓。據說在上古時期,驚雷弓麒麟弓、射日弓、天馬弓並稱上古四大聖弓。而驚雷弓是李家傳家至寶,乃是李陵父親李當戶親手傳給李陵的。李家發家於李信,傳至李陵,代代善射。李陵是李家的長房嫡子,深得李家家傳,心法,弓法無不精通。齊兵竟能逼得父親亮出驚雷弓,不難料戰局幾何。
李青曼知道的,李克自然也知道。李克沉默良久,突然開口,“父親這次出征兒子也要同您一同參加。”這句話雖是在詢問父親的意見,可是語氣竟如此強烈,不容拒絕。
李陵的語氣恢複了平靜,“戰場不是軍隊操練,我想其中的關係。克兒你一定明白。你在校場訓練兵馬,不是呆的好好的嗎,又何必要前往戰場?”人非聖賢,李寧也有自己的私心,自己可以戰死沙場,但兒女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