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略地掃視了一眼,見這下麵是道二十幾米的寬溝,兩旁的崖壁平整而陡峭,就如同被九天神兵一刀斬下形成的。
腳下的地藏雪蓮花不計其數,像一片花海沿著崖底的道路向兩邊蔓延,放眼望去一片潔白,不知通向何方,陣陣花香濃鬱而不顯刺鼻,讓人聞起來神清氣爽,大腦無比地清明。
“地藏雪蓮幾乎已經絕種了,這下麵的這些雖然年代不是很久遠,藥效沒多大,但肯定也有很大的研究價值,最好想辦法弄出去,到時候你們醫院可就出名了,聞名世界哦。”我笑著調侃餘愛婷。
她先是一臉神往,然後眉頭一皺道:“咱們現在困在這裏了,能不能出去都兩說,你還有心思在這裏開玩笑。”
劉大爺的手掌撐在地上,突然臉色一變,慢慢抬起手來,兩指之間夾著一縷黑色的長發,被崖底的寒風一吹,長發從他鼻尖拂過,他頓時打了個噴嚏。
地藏雪蓮非常濃密,不知道下麵掩蓋著什麼,劉大爺用手撥開花叢,招呼餘愛婷把蠟燭湊過去。
我低頭一看,先於他們見到了花叢下麵的場景。
隻見幾具幹屍仰麵朝天躺倒在地,四肢雜亂地交錯在一起,由於年代久遠,已經黏糊在一塊兒了,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些幹屍的胸口處都有根地藏雪蓮花的莖幹刺破肉皮鑽出來,可能就是這些幹屍為地藏雪蓮提供養分的原因,屍體上很是幹燥,並沒有屍油等物,也沒有屍體散發出的腐臭味,這一點倒是挺好。
可以這麼說,一朵地藏雪蓮花,就是由一具幹屍供養的,這一望無際的花海下麵,那該有多少的屍體躺在下麵啊,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餘愛婷和劉大爺在看清這一幕後,同時‘啊’地一聲驚呼,臉色和我一樣慘白。
這時候,頭頂的懸崖上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哭叫聲,我聽得出來,這都是黃皮子發出的聲音,這種聲音在地下世界此起彼伏,如九淵之下的惡鬼悲號,聽得讓人不寒而栗。
我發現中了屍黴病毒不一定就是什麼壞事,至少現在我的眼睛能在夜間視物,倒也方便了許多。
一道影子從懸崖上落了下來,我們剛好就在那通道口的正下方,‘嘩……噗’地一聲響起,那東西撞碎清脆的地藏雪蓮,摔在下麵幹枯的屍體上。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條黃皮子,它的腹部有道長長的口子,內髒流了一地,仰著身子在地上無力地抽搐著,顯然是活不成了。
有了這個開端,頭頂上便陸陸續續有黃皮子跳下來,有那當時沒摔死的,竟然朝我們三人爬來,我一下子明白了它們的意圖,一腳腳跺在它們的頭上,送它們上路。
眼看這種情況愈演愈烈,我們三人趕緊相互攙扶著走到另一邊的懸崖邊坐下,看著對麵那些黃皮子如同流星雨一樣一個接著一個落下來,場麵頗為慘烈,當然,這一切隻有我看得見。
劉大爺咳嗽了一聲道:“那黃皮子可真奸詐,知道自己要死了還想鑽到我們心口裏換命……”
他這句話一出,不禁愣住了,我也一下子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忍不住看了眼手中的這株地藏雪蓮,雪蓮根部的這個幾乎退化成肉球的黃皮子微微蠕動著,我越看越是肯定心中所想。
“續命?”
我和劉大爺異口同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