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一具腐屍側躺在中間,一條手臂向上伸著耷拉在棺材邊上,那隻手正好吊在棺外,而另外一隻手則捂著自己的脖子,姿勢頗為怪異,看起來就像是想要從棺中逃出來一樣。
他身穿帆布製品外衣,裏麵白色的‘的確良’早已被汙血染成了暗黑的顏色,唯一裸露在衣服外的頭部如被水泡過的麵包一樣,浮腫地脹大了一圈,一隻隻肥蛆在他的七竅中進進出出,看起來分外惡心,要不是我胃裏早已空空如也,恐怕此時早已將飯菜嘔吐了出來。
一股股爛魚腐肉的惡臭味充盈著整個棺倉,我一手持燭一手捂住口鼻,實在忍不住了才別過頭換口氣。
老爸屏住呼吸,忍著惡心伸手在那人的上衣口袋裏摸索了一陣,忽然眉頭一皺,從胸口的口袋裏抽出一支鏽跡斑斑的鋼筆和一個小冊子。
老爸對我揚了揚手,然後和我縮回腦袋,借著燭光翻閱著這本小冊子。小冊子的背殼和後麵幾頁早已被汙血染黑黏在一起,字跡早已被完全覆蓋,看不出寫的是什麼東西,還好這冊子的前麵是對著外麵,所以保存地還算比較完好。
翻開冊子第一頁,上麵隻寫了兩個字:“記錄。”再無其他字樣。
當第二頁翻開時,我感到眼前一亮,這一頁上寫著一些人的名字,其中赫然就有我爺爺‘何德明’的名字。
在這些名字的最下麵寫著一行小字:“因設備原因梅嶺之行受阻,撤回相關同誌,再做部署”。
右下角還寫著日期,隻是因為邊角已經被黑色的汙血染地一片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隻好又往後翻了一頁。
這一頁隻是寫了一些數字,數字間有符號連接,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看那字跡很是潦草,似乎是用來打草稿的,所以沒做多想,直接向後翻找有用的信息。
可惜的是,接下來記錄的或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日常,或是一些草稿數值以及草圖,對於我們沒有任何價值可言,直到翻到後麵,總算又出現了相關記錄,上麵寫道:“這幾日天氣較為晴朗,按照之前部署,我隊進入了明顯陵的地宮之中。行至一處天然洞穴時遭遇大量火蟻攻擊,導致張孟強同誌犧牲,王先梅同誌受傷嚴重,我們所帶的藥物並不能有效治療,經決定,我隊依然由楊應龍帶領,繼續向前探尋,何德明同誌帶王先梅同誌原路返回,入院治療,一天後何德明同誌攜帶補給歸隊支援。”
我越往下看心頭越是震撼,覺得爺爺的存活幾率很大,最起碼明白了他當年並沒有死在那個神秘的山洞中,而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加入了這個神秘的尋寶隊伍,並且在這個隊伍中存在了十來年之久。
“繼續翻。”我見老爸滿臉潮紅,似乎非常激動,愣愣地看著冊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隻好出聲提醒。
老爸回過神來,黏著手指搓動冊子,隻是搓了半天也沒能翻開,仔細一看才發現,後麵的紙張已經被黑色的汙血黏住了,幹涸的汙血就像膠水一樣把紙張牢牢粘在一起,根本沒辦法翻開。
我見那黏住的紙張側麵貌似有些小的縫隙,於是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伸進去,然後慢慢地將又硬又翠的紙張慢慢剝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兩張紙給分開了,隻是當我們仔細一看便傻眼了,隻見紙張上都是大片的黑色汙漬,那些字跡早已被完全覆蓋了,即便是有些字還能看得出大概的形體,但也是墨汁發散,變成了一坨模糊不清的文字。
我和老爸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老爸將這小冊子收起來,拍拍我的肩頭道:“沒事,你爺爺的事情已經現出眉目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切都將水落石出。”